何安安把能記得的東西都描述了一遍,唯獨不記得公園在哪。
好在可利用的消息還挺多,季儒卿根據她的描述在地圖上搜尋,符合所有條件的有三個公園。
“悅瞳姐家以前住哪?”季儒卿換個問題。
“這個我記得,我帶你們去。”何安安輕車熟路帶他們上公交車。
高鐵站離市區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到市區后,何安安又帶他們換下一趟車次。
“到了,就是這里。”
這是漁州最早的小區之一,里面設施大部分呈老化狀態。
季儒卿再次打開地圖,離他們最近的公園是花石公園,也符合那幾個條件。
當時的何悅瞳是十歲,應該不會走太遠,很有可能就在這里。
“你再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是在公園哪個角落,周圍有什么特別之處。”
季儒卿語氣輕緩,降下聲調。
何安安順著她的話語開始回憶起那個晚上:“有一處小池塘,周圍有人工的假山,邊上還有亭子。瞳瞳一開始用塑料鏟子挖了一個小坑,后面瞳瞳的爸爸又挖了一個深一點的坑,還在上面栽了一棵樹苗。”
已經過去二十年了,這樹都能長成一人高了。
“行吧,先分頭找找,如果找到了就在群里發定位。”季儒卿把他們拉進一個群聊。
五個人兵分三路,悟緣師徒一塊,范柒一個人行動,季儒卿與何安安一塊。
從手機上看花石公園不大,真要找起來還挺困難。
三個組的位置正好是公園的三個分區,幾個人只能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悟緣組的分區接近學校,是一所初高中;范柒的分區有一座小山頭,里面暫未開發;季儒卿這里是個廣場,靠近馬路,有一眾小吃攤聚集在此。
她這里是不會有小池塘了,干脆在這靜候佳音。
到了晚飯時間,季儒卿有些餓,她去小吃攤上買了些關東煮,分了何安安一杯。
“其實我不吃東西也可以。”何安安接過關東煮,很香。
“你不早說。”季儒卿給出去的東西不可能再要回來。
她們坐在石墩子上,路過的人多多少少會看一眼她們這對奇怪的組合。
季儒卿對小吃攤的東西一往情深,她不一會帶了烤腸和鍋盔回來。
夕陽漸沉,出來散步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出攤的小商販抓住時機支起小攤。
多余的空地被廣場舞大媽利用,一時間的音樂聲、吆喝聲不絕于耳。
“這座城市還是這么熱鬧,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何安安看著天上的月影道。
“沒有什么是不變的,城市和人都在變。”
季儒卿吃的津津有味,不過她還是更喜歡上高中那會在廣場附近吃的炒粉。
“人都會變嗎?瞳瞳是不是也變了。”
何安安把視線放在季儒卿身上,想透過她找到答案。
“會。”季儒卿用肯定的語氣道:“但悅瞳姐有沒有變我不知道。我是在一年半前搬過來的,但悅瞳姐在那住了許久。”
“我一開始與她不熟,后面是她的邁出讓我們對彼此認識。我和她認識的時間沒有你們長,加上我們的認知不同,我解釋不了你對悅瞳姐變化的定義。”
“呃,聽不明白。總之是要我自己去感受對吧?”
“可以這么認為。”季儒卿點點頭。
“好,我會努力的。”何安安給自己打氣。
“你找到悅瞳姐之后想做什么?解開心怨?”季儒卿問道。
何安安思考了一會:“對啊,我有好多話想和她說,想告訴她我這十五年經歷了什么,我已經變成一個人了,可以成為她的朋友了。”
當心怨被解開,何安安就會消失。
季儒卿沒有說出口,或許她知道,但仍義無反顧。
怨靈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很矛盾的存在,對它們抱有同情心是大忌。
從遇見何安安的開始,這注定是一個難解的題。
何安安與何悅瞳解開心怨導致她消散了,何悅瞳會開心嗎?她寧愿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何安安不解開心怨,下場便是被強行鎮壓,徒留下遺憾罷了。而且她的本體是娃娃,沒有生命,無法像七月一樣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