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進去的東西無非是相片,以及何悅瞳寫給二十年后自己的一封信。
信的內容誰也不知道,只有等二十年后自見分曉。
何悅瞳最后在盒底貼上一張貼紙:“好了,我們去埋起來。”
“瞳瞳想埋在哪里?”爸爸準備好了工具。
“花石公園。”
這樣二十年后的她就可以找到了。
“好,我們等夜深了再去,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了。”
悅瞳爸爸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還有四五個小時左右。
“嗯嗯,安安也去。”
何悅瞳把何安安從小屋拿出來,這是何安安第一次出家門。
夜深人靜之時,三個人頂著夜色出了家門,要是悅瞳媽媽在家的話絕對不會讓他們胡來的。
所以就瞞著媽媽悄咪咪的行動了,這又變成了她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何悅瞳帶著小鏟子,爸爸帶著大鏟子,提著塑料桶。
對于花石公園的地形,何悅瞳早就熟記在心,她經常跟著媽媽來畫畫。
當時的小池塘沒有那么多樹,為了保險起見。悅瞳爸爸種了一棵樹在上面。
“好了。”爸爸拍了拍泥土,從旁邊挖了些草皮鋪在上面。
“可以了?”
何悅瞳抱著何安安站在一邊,她挖的坑太小了,盒子埋不進去。
“可以了,記得二十年后來挖。”
他根本沒想過二十年后盒子是否還會存在,他只是不想掃何悅瞳的興致。
真正期待的只有何悅瞳以及何安安。何悅瞳想快快長大,想考上大學,參加工作,變成大人。
二十年后的她三十歲,不敢想象她會在干什么。
說不定會成為一名畫家,像達芬奇、畢加索,呃,不太現實,有他們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距離何悅瞳小學畢業還有兩個月,語文老師提議讓他們以‘我最好的朋友’為題,寫一篇小作文。
“如果是校外的好朋友,可以帶著照片來班上看看哦。”
聽到這里,何悅瞳有些開心,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展示何安安的好機會。
回到家中,何悅瞳把今天的事對何安安講了一遍:“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對吧?”
‘對,沒錯,我是悅瞳最好的朋友。’
她們已經認識六年了,何安安知道關于她的一切。
何悅瞳傷心的時候她在,何悅瞳高興的時候她也在。
盡管看起來像何悅瞳的一廂情愿,在一個得不到回應的人偶身上自說自話。
但她相信,何安安一定聽得見。
比起說她是個人偶,何悅瞳認為她是精神寄托,是無可替代。
這些年何悅瞳遭受的流言蜚語不在少數,大家都認為她不正常,一個人竟然對著人偶說話。
“有這精力和娃娃聊天,不如去和別的小朋友玩,還會愁沒朋友嗎?”諸如此類的話她聽了很多。
不是何悅瞳不愿意,是她不想。
和人打交道太累了,比起去融入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群體,她寧愿享受獨處。
朋友一詞的定義從來不專屬于指用人,它可以是寵物、花草、玩偶。
世上一切被認為有意義的東西,都可以當作朋友。
沒人理解也好,有人理解也罷,人與人之間本就難以相互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