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于他而言像衣服,想換就換,送給別人穿也可以,他從來不缺衣服。
我被換掉了,等待我的是噩夢般的日子。
他揚言誰都可以穿上我這件衣服,那個十六歲的女孩也死在當天晚上。
第一次,我萌生了反抗的念頭。
也許是女孩的死刺激了我,也許是身體上的疼痛喚醒了我麻木的靈魂。
我是人,不是商品,有誰會在乎嗎?
沒人會在乎,只有女孩的死與我的痛苦支撐著我完成這個信念。
我借著多年周旋的經驗攀上另一個高枝,雖然權力沒有他大,但掌握證據足矣。
恰逢江北省掃黑專案組來昌城調查,讓我看見了希望。
我匿名給他們發去郵件,和對方約定好時間地點。
在前去赴約的路上,我出了車禍,肇事司機喝了酒,攬下所有責任。
我了解那群人,車禍絕不是偶然,是他們殺人滅口消滅證據。
他們大可以花錢找個替死鬼,自己依舊逍遙法外。
可我不甘心,我做錯了什么?她們做錯了什么?生在窮苦家庭是錯嗎?
我死了,靈魂化作怨靈,游蕩在這冰冷的世間。
只有盛楠會替我傷心,也只有她會記得我。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妹妹,所以就算她害怕我也要出現在她面前,阻止她去昌城找我。
聽完我的遭遇后,她忍不下這口惡氣。
我們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為什么要阻止我?”盛楠大喊:“我怎么可能置之身外?那群畜生怎么可以逍遙法外?”
我飛快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你絕不能參與進去,聽到沒有?”
“現在網絡發達,只要曝光他們,很快就能發酵!這是好機會,我們為什么不試一試?”
盛楠太天真了,我后悔將這些事告訴她。
“他們會在你發聲之前毀掉你,就像我一樣!”
被大貨車碾過的痛楚我歷歷在目,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完整的人體。
碾入泥土里的不止是我殘破的身軀,還有我可笑的自尊。
“不,”盛楠搖頭:“我怕的不是死,而是無能為力。”
“其他女生該怎么辦?她們又是誰的孩子,又是誰的姐姐妹妹?我現在已經沒有可失去的了,光腳不怕穿鞋的。”
我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我會在乎你,我將你帶出來是為了讓你有光明的未來,而不是替我送死。”
“我也在乎你,所以我才要去做。”
盛楠關上房門,一個人躲在里面。
房門關不住我,但我以什么立場去安慰她?在她眼里我是一個懦弱幫不上任何忙的人。
之后盛楠與我的要求背道而馳,她如愿考上昌大,為了不引起注意沒有和我選擇同一個專業,進了不同的社團。
鄭院長混得風生水起,他的能力越大,掌控的局面更大。
我也聽說了劉麗麗的事,她應該是因為反抗他們后才被扔進水里了吧。
罪惡仍在上演,但比起十年前,他們稍微收斂些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