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澄天眼中看來是自己的原因,他腦中回想著碧海瑜擔憂、慌亂、害羞的模樣,很生動。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認識了快十年。
十年的相知相識,碧海瑜的重量在碧澄天心里悄然改變。
中考結束,又是一年盛夏,碧澄天照例去爺爺家避暑,不過在出發之前,家里來了客人。
“澄天,這是爸爸朋友家的小孩,來認識一下。”母親介紹著女孩。
“您好,我是碧澄天。”他伸出手,簡單介紹。
“我叫梅縷。”梅縷回握了一下,簡單客套幾句。
在飯桌上,母親提及正事:“說起來小縷回國讀高中,正好也去離亭書院,你們互相有個伴。書院的規矩很多,小縷從美國回來會不會不習慣?”
梅縷心不在焉:“應該不會吧。”
“那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澄天。”母親給她夾菜。
“好的,謝謝阿姨。”梅縷不擅長這種場合,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她比較在意的是那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生,聽介紹是碧澄天的書童,離亭書院真是麻煩,這么老掉牙的規矩不廢除還留著過年嗎?
“對了,小縷要不要和澄天一起去云川省,說起來你們小時候還訂過娃娃親,正好培養下感情。”母親捂著嘴笑道。
什么?!梅縷自己都不知道,看碧澄天的樣子他也不知情。
只有碧海瑜的心一沉,有些苦澀,她應該知道的,他們兩個沒有結果。
梅縷連連搖頭:“不了不了,我還要上興趣課。”
她從小受美式教育長大,對于娃娃親這種包辦婚姻的理念很抗拒。
碧澄天沒有說話,他匆匆吃完飯,便先行離開了。
梅縷在碧家只待了兩天便找借口回家了,碧澄天得以脫身。
到爺爺家已經是晚上了,爺爺早已經回房休息,留他們兩個自己看著辦。
院子里層層疊疊的三角梅花瓣下是仲夏夜的夢幻,絢爛被月光籠罩其中,只需一點微風拂過,便如同浪潮一般翻涌。
身處于黑夜之中,也不妨礙它的明艷。
即使每一年都能看見,碧海瑜總會為它的盛綻的生命力駐足。
“關于娃娃親的事,不作數的。”碧澄天和她一人躺在一個搖椅上數星星。
“您不用解釋的。”
我有什么立場去干涉你的私事,碧海瑜后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是他自作多情了吧,也許碧海瑜對自己沒有其他心思,是他多心了。
不過一直當朋友好嗎?他在暗中幻想,卻又不敢爭取。
碧澄天站起身,折下一枝三角梅圍成圈,做成一個花冠戴在碧海瑜頭上。
碧海瑜白皙的臉被紫紅色的花冠襯得秀麗,她很漂亮,不施粉黛渾然天成的美。
“這、這是什么意思?”碧海瑜磕磕絆絆。
“它很配你。”
碧澄天的指間劃過她的發梢,洗發露的味道在他指間殘留一瞬。
她撫上花冠,臉又開始發紅,一直紅到耳根:“謝謝……我很喜歡。”
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長,花瓣被風吹到他們腳下。
夜里很寧靜,連蟬鳴聲都消失不見,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呼之欲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