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見,我只是她的鄰居,對于她的情況了解不多。”季儒卿如實道。
醫生沉默半晌:“能聯系上家屬的話還是讓家屬來一趟吧。”
季儒卿又試著打給唐子衫,這次通了。
對面語氣不耐煩,還伴隨著雜音:“什么事?”
“悅瞳姐昏倒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醫生讓家屬過來一趟。”季儒卿壓低聲音。
“我馬上過來。”唐子衫掛斷電話。
季儒卿把地址發給他,看著何悅瞳被推進手術室,她心里隱約有些不安。
何悅瞳下身沒有知覺,明顯的肌無力,生活無法自理,突然昏迷,身體冰涼。
沒有受過外傷卻需要坐輪椅,靠這些能總結出得出的病癥有很多,但最壞的只有一種。
算了,還是不要再想了,這是她的事,她也不想被別人深究吧。
“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范柒替她等唐子衫過來。
“我沒關系,等等吧。”季儒卿靠在椅子上瞇一會。
護士走過來拍拍她:“這樣睡會感冒的,累了可以去我們的休息室。”
季儒卿坐起身:“請問一下,病人病情嚴重嗎?”
護士沒有回答她:“你是病人的誰?”
“鄰居。”
“不好意思,除家屬以外,我們不予告知。”
護士離開了,季儒卿看著亮燈的手術室,醫院的走廊,比任何地方都要冷。
過了許久,唐子衫才姍姍來遲。
“醫生,我是病人的丈夫,她現在怎么樣了?”唐子衫滿頭大汗,他一路跑過來的。
兩人的距離離季儒卿遙遠,但在空蕩的走廊,她隱約聽見了一兩句。
“沒有時間了……”
“呼吸衰竭……漸凍癥……抱歉。”
唐子衫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明明……明明之前好轉一點的。”
“唐教授,我知道這……”季儒卿的話被打斷。
“你知道什么?出去,別再來了。”唐子衫的情緒極其不穩定。
季儒卿很想發作,她跑前跑后忙著交費聯系醫生,唐子衫還沖她發火。
但何悅瞳的這副模樣誰也不愿意看見,她咬咬牙忍住了。
“范柒,走吧。”季儒卿轉身離開,范柒看見她緊握的拳頭都冒青筋了。
“他沖你發脾氣干什么?要不是因為你……”
季儒卿讓他閉嘴:“我沒事,讓他自己靜靜好了。”
唐子衫本來就不是脾氣很好的人,季儒卿沒少和他吵架。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走廊燈光慘白,沒有一絲希望的光澤。
漸凍癥的三年死亡率約50%,五年死亡率約90%,雖然不愿相信,但它是絕癥。
唐子衫已經將近一周沒來上課了,家里也沒人,季儒卿決定還是去醫院看看情況。
何悅瞳被轉到了重癥監護室,季儒卿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她的位置。
她一上樓就看見唐子衫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眼神渙散,下巴上長出的胡茬沒有心思去打理,整個失去了平日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