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薛鳴宴上了初中,他來天橫山的時間越來越少,想要再上一階有些困難。
薛鳴宴一直處于無階為怨師的狀態,他本人也不打算繼續往上走,便以學業為借口推脫掉薛父下達的任務。
一有時間的情況下,薛鳴宴還是會跑上天橫山,他的重心偏移,找驚蟄聊一些他感興趣的歷史話題。
他把驚蟄的話編入作文里,雖然經常被老師扣上不尊重歷史的帽子……
比起畫符,他更喜歡學習,喜歡數學。
至于歷史嘛,薛鳴宴喜歡的是驚蟄口中的歷史,它作為過來人,親身經歷遠大于老師從資料文獻上的認知,聽它講故事仿佛躍然于眼前。
初三畢業后的暑假,薛父無論如何也要薛鳴宴通過低階為怨師的試煉,照他一而再再而三拖延下去,以后的時間越來越少。
上了高中說要備戰高考,高考完要填報志愿選學校,無窮無盡的借口為他掙脫。
薛父在意的不是他的借口,而是十八歲之后還是無階為怨師,說出去讓人笑話。
聽說東青院出了個天才,比薛鳴宴大一歲,十六歲已是高階為怨師,其天賦讓人驚嘆。
要是薛鳴宴學業上的天賦有一半放在畫符上就好了,為怨師基本都不上學,因為跟不上進度,他們會識字能溝通就行了。
或者等為怨師這一行的造詣差不多之后,先上車后買票式的補補功課也行。
奈何薛鳴宴的成績太好,備受老師關注,若是不去學校上課,薛父就要去警察局喝茶了。
一年比一年的夏天悶熱,薛鳴宴向來這個時節去山中避暑,渴了捧一掬山泉,餓了問驚蟄要野果吃。
驚蟄身邊總是有很多新鮮的紅綠果子,偶爾還有蘑菇,它吃素的嗎?
薛鳴宴見它一動不動在原地發愣:“這些野果在哪摘的啊,甜甜的挺好吃。”
驚蟄回過神,野果是蘑菇頭們送給薛鳴宴的,以示友好,但是它們怕人,不敢在薛鳴宴面前出現。
它走神時在想蘑菇頭們的事,最近的蘑菇頭們越來越少,山中無人造訪,排除被人抓走的可能。
會是變異的山神嗎?驚蟄最近確有疏忽對它沒有防備。
等晚上無人時去看一眼吧,驚蟄換了個話題,說出野果的來歷會嚇到薛鳴宴吧。
“你怎么又開始畫符了?”驚蟄上次見他練習還是半年前。
“因為這個暑假不能以學業推脫了,我爸說讓我去考個低階為怨師。”薛鳴宴苦不堪言,失去的時間只能靠現在沒日沒夜的練習補回來。
考試在八月份底,也就是說它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遠遠不夠填補上半年的空窗期。
練習是持之以恒,而不是臨時抱佛腳。
“為什么你不和你父親坦白呢,說你不喜歡畫符,也不想當為怨師。”驚蟄教不了他什么,因為現在他的心根本不在這里。
“我不敢,他好兇。我曾經和我媽說過,她也拒絕了我,說什么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傳承。”薛鳴宴小小年紀身上背負著發揚家族光大的重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驚蟄也不好插手他的家事,也許有一天薛父能想明白吧。
天橫山突然晃動,地底下有東西正在試圖破土而出。
頂峰的碎石掉落,一塊接著一塊滾滾而來。
“是地震嗎?”薛鳴宴聽老師講過,情形和現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