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卿在后面跟著,路過榜上的分班名單時她瞟了一眼。
——樊鑒,681分,和唐尋差不了多少。
“發什么呆呢,走快點啦。”不知不覺姚相理超出季儒卿一大段距離。
“來了來了。”季儒卿快步追上。
食堂放個暑假后被大整頓過,桌椅煥然一新,季儒卿再也不用擔心吃著吃著,袖口上會出現不明污漬了。
窗口打菜大爺的帕金森治好了,季儒卿再也不用擔心花一份錢只能吃到三分之一的菜了。
黑板上明碼標價寫著今日菜品,季儒卿再也不用擔心會吃到馬鈴薯炒土豆,西紅柿燉番茄之類的創意菜了。
這絕對是老爺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季儒卿歷經一年的磨礪后苦盡甘來。
孫號獻殷勤地把盤子里的肉丸夾到姚相理盤中:“嘗嘗這個,可好吃了。”
變化最大的實屬肉丸,整容前它只能算作淀粉丸子,可能是從豬身上搜刮了點油脂包在里面,充當葷菜四個賣六塊錢。
整容后它搖身一變成了獅子頭,五塊錢四個,加量又減價。
姚相理護著盤子,搖搖頭:“我吃不下了,不要再給我了。”
孫號悻悻收回手,用筷子扒拉著盤子里的飯,低下頭獨自承受送不出去的炸雞腿。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從藝術節之后就很不對勁,孫號總是魂不守舍的模樣。
起初季儒卿以為是沒有拿到一等獎他不開心,開導幾句后發現他根本不在乎。
孫號一會有意無意的避開她們,一會又情不自禁湊過來。
藝術節之后兩個人的變化很大,尤其是姚相理,一夜成名,其威力絲毫不亞于當年春晚后火遍大江南北的小沈陽。
這個年紀的女生或男生對于好看的事物總會多加關注,有同性間的相互欣賞,也有異性間的怦然心動。
不經意間從她身邊掠過的人很多,走在路上,穿過長廊,包括坐在食堂吃飯,她總能收獲不少目光。
季儒卿不語,只是默默吃飯,春天過了似乎又沒過。
“我吃完了。”姚相理不太習慣周遭的目光,看得她有些不自在,開始加快吃飯的動作。
“那我們回教室……”季儒卿站起身,撞上了另一個人的餐盤。
湯汁和米飯混合灑了那人一身,幾片青菜葉子粘在他的衣服上,紅燒肉冒著熱氣順著他的手臂滑落,留下一道紅痕。
樊鑒為難地看著季儒卿,整個人散發著菜香:“同學,你不說點什么嗎?”
嘶,季儒卿當時是頭撞到了餐盤,她看著樊鑒,來來往往的同學投來好奇的目光,怎么看都是她的錯。
“不好意思,我賠你一份飯。”季儒卿抱歉地笑笑,“下次注意點,不要把餐盤放別人頭上。”
樊鑒前半句很大度沒作計較,后半句他自動忽略:“不過我衣服弄臟了好麻煩的,沒別的衣服了,校服還沒發。”
“孫號,把你的外套給他。”季儒卿斜對面坐著中二病正盛的孫號。
大夏天身上披著一件秋季校服外套,戴頂白色的帽子想象自己是越前龍馬。
“我不……”孫號在季儒卿的目光之下屈服,不情不愿脫下外套遞給樊鑒,“好吧……”
孫號失去了外套猶如失去了本體,大夏天頭頂上風扇吱呀呀的轉,他卻覺得格外冷。
“那就拜托你幫我帶份飯了,我去衛生間換衣服。”樊鑒接過外套,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