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結果季儒卿欣然接受,她收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這個對她來說算最小的。
不接受也沒用呢,所有人和監控都看見了,是她推了男生一把,導致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女生送她到基地門口打車去機場:“你自己多保重。”
季儒卿頭也不回的走了:“加油。”
坐在返程的飛機上,季儒卿把頭靠在窗戶上,耳機里播放著音樂。暴雨追隨了她一路,直至落地時,仍有傾盆大雨從頭頂潑下。
天氣總能牽動人的心情,比如晴天給人的感覺是明媚陽光充滿活力,陰天總是淡淡的,讓人無精打采,而暴雨的降臨,如同當頭一棒。
季儒卿的回來沒告訴任何人,她一個人沒帶傘在雨中走了很久,從暴雨走到細雨。
她走到分不清天昏地暗,也不在乎時間,只知道往這個方向走能到家。她走到雨水模糊了雙眼,分不清是她眼淚還是上天的垂淚,只知道都很悲傷。
其實她是個很討厭下雨的人,討厭雨水落在身上打濕了衣服,討厭下雨天的潮濕悶熱黏膩,討厭藏在磚頭里的雨水埋伏她一手。
現在被她討厭的雨在安慰她,洗刷掉她的壞情緒,賜予她短暫的解脫感。
她沒有選擇像其他人一樣在路上狂奔,尋找避雨的屋檐,也沒有祈禱這場雨什么時候停。
季儒卿走累了,在公交車站的座椅上休息片刻,她縮成一團,心臟突突地抽痛,她大口大口喘氣,喉嚨里都是雨后的清新。
雨滴順著發梢流進衣領,那冰冷刺骨的感覺如墜冰窖卻又很清醒,季儒卿突然笑了笑,她想,也許不會再有比今天還狼狽的日子了,今天還真是人生輸家。
她回到闊別已久的家中,屋子里一片漆黑,也對,大家都睡覺了。她從機場走回來花了四五個小時,現在是凌晨。
季儒卿回到自己房間痛痛快快把自己從頭到尾收拾了一遍,毫無顧忌的淋雨很舒服,把情緒全部揮灑在幕天席地里,勝過躲在被窩里哭泣。
事已至此,她不后悔,只是不甘心而已,再來一次還是會推開他。
第二天的早晨,吳阿姨大呼小叫,她在走廊發現一長串的水漬,門口還有泥巴。
家里不會進賊了吧,吳阿姨警惕看向四周,應該不會吧,家里值錢的都是大件東西,也搬不走。
她仔仔細細檢查家里每個角落,似乎沒少東西。水漬到季儒卿房間門口就消失了,吳阿姨試著擰開門,卻發現里面上鎖了。
怎么回事,平時她進去打掃衛生的時候都沒鎖,難道季儒卿回來了?
吳阿姨的預感成真,季儒卿打開門,面色憔悴,她一晚上都沒睡好。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吳阿姨沒注意到她的面色凝重,“考完了是嗎?發揮的怎么樣?”
“如果……”季儒卿張了張嘴,“我說我退賽了,你會怪我嗎?”
吳阿姨不解地看著她:“什么意思,是放棄了嗎?”
季儒卿解釋起來很麻煩:“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在吳阿姨的印象里季儒卿是個身殘志堅……呸,永不言敗的人,她的意思是季儒卿是個就算受了傷,也不會輕易說放棄,意志十分堅定的人。
“是不是受欺負了?還是說發生什么事了?”其實吳阿姨能感覺到季儒卿越長大越有事瞞著她,但季儒卿不說她也不問。
她是個好孩子,不會做出格的事。
“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我一時半會說不完。”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季儒卿要先去學校一趟,“麻煩先別和他們說我回來了。”
“誒,早飯還沒吃呢。”吳阿姨叫不住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只能看著她漸行漸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