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搖搖頭:“能隨便抵押的人往往最不值錢,你進去吧,盡量快點。”
“多謝。”季儒卿抽出一支向日葵給她,“感謝你對我朋友的照顧,這里的環境很好,少不了你的細心。”
她接過吸飽了水分開得正盛的向日葵,在她暗無天日的世界里從此多了一抹金黃。
季儒卿開始繞著小山似墓園漫無目的尋找著,她和許多怨靈對視后又移開眼,都不是她要找的存在。
難道說她沒有一點怨念嗎?季儒卿要是被這樣對待,怨氣足夠養活一個邪劍仙了。
“從你一進來就在東張西望,你在找什么?”季離亭沒有慧根,很難和她同頻率。
“你不是好奇怨靈長什么樣嗎,今天讓你見識一下。”季儒卿抽出一張符紙燒成灰抹在他眼皮上,“本來想向你介紹我的朋友,看來你沒這個福氣。”
季離亭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看上去比梼杌四兄弟和善多了,這就是你每天都要處理的東西嗎?”
“怎么可能,那我不得累癱。”季儒卿又沒工資干嘛拼死拼活的,“我只處理找上門的怨靈。”
“這件事驚蟄更有發言權,它跟在季嶼身邊數百年專門負責這些。”季離亭知道的不多,加上時間太久他忘記了許多,“說起來季嶼算你太太太太太爺爺。”
“他不是沒小孩嗎?”
“是沒有,但他從季家的小孩中過繼了一個延續他香火。”
“太有奉獻精神了。”
季儒卿兜兜轉轉找到了姚相理的墓碑,將手中的向日葵輕輕放在碑前,雙手合十,輕輕禱告:“日記本我找到了,你想說的話我也收到了。如果你變成怨靈的話,希望能見最后一面。”
“其實我挺希望你變成怨靈的,這樣在來世能憑借彼此的氣息找到對方。”
說完她抬起頭,依舊是無邊的夜色,許下的禱告無人響應。
挺好的,季儒卿安慰自己,至少不用再一次經歷分別:“走吧,我今天的旅程結束了。”
“好久不見。”
季儒卿在走出一段距離后猛地回頭,她的墓碑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怨靈。
“好久不見。”
幾乎是一瞬間下意識的行為,季儒卿沖過去從她的身體里穿過,手中有流沙劃過。
“哎呀,我現在抱不住你了。”反倒是季儒卿差點被凸起的石頭絆倒。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嗎?”姚相理問她。
“不止,我有好多想說的,我想說我現在可厲害了……”季儒卿像曾經那般開始喋喋不休,“我和你說,我會法術了……”
“我養了一只很特別貓,我考上了昌大,我交到了新朋友……”
夜空中繁星點點,多如季儒卿的話一般數不完,它們眨巴著眼睛,好奇打量這對奇怪的組合。
季儒卿和她肩并肩坐著,姚相理安靜聽著,也許會有些遺憾,要是在季儒卿身邊的是她就好了。
但更多的是為她開心,開心她有了新的生活,有新的目標新的征程,新的朋友新的未來。
“我也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姚相理發現她和之前沒多大變化,還是那個她,“變成怨靈之后我能體會到你的生活了,原來這個世界有這么多怨靈啊,剛開始確實挺嚇人的。”
“但漸漸習慣之后大家很友好,墓園的主人也是為怨師,她對我們很好。我最初誕生的時候還是她教我基本常識,讓我不要跑出去,會被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