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卿和它四目相對,勢均力敵的目光在無聲中迸發出火花,她輕笑一聲,不愧是她一手調教出的喵咪:“對于你的話,我偏向于后者。你不是不喜歡范柒么,現在想要為他打抱不平?”
“我沒有不喜歡他,是他自己怕我好不好?”雖然驚蟄之前是覺得他用了小手段才留下來的,不過慢慢接觸后發現他挺可憐的,“你什么時候開始……拐彎抹角了呢。”
“其實你想說不擇手段對吧?”
“我沒有。”
季儒卿沒有否認她不擇手段的事實:“我說過我不是慈善家,不會不計回報。我會從自身利益出發,再考慮他人利益,如果利益上有沖突,那我會選擇放棄他人成全我自己。當然了,我還是更愿意看到兩全其美的場面。”
驚蟄渾身毛發炸起,像只海膽:“可是夏喬呢、何安安呢、周念呢?還有在天橫山時,你明明可以跑的,但你卻留下來了。你干嘛總要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壞人,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的善意不好嗎?”
“按照你的性格,想問就直接問,何必大費周章讓兩人見面,范柒那軟柿子的模樣一定知無不言。”
季儒卿點了點它的鼻子,揉揉它的腦袋:“不合適,他要是想說會主動和我說,而閉口不談的情況只有一種,他放不下。范拾壹不一樣,她同為親歷者,兩人之間或許會有共鳴。”
驚蟄似懂非懂點點頭:“你不想揭開范柒傷疤,可他也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甘心嗎?”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情報,有何不甘心?”季儒卿反問道。
“說到底你還是幫了他們,口口聲聲說以自己的利益為先,可遇到事情你還是會先考慮別人。無論從何角度來看,受益的還是他們。”驚蟄吐了吐舌頭,就像在天橫山,季儒卿如果考慮自己的話,她跑的比兔子還快。
真是口嫌體正直的家伙,在人類口中這種行為叫做傲嬌吧,驚蟄捂嘴偷笑:“你們人類真是奇怪,做好事都要藏著掖著。”
活了上千年還是單純的小貓咪啊……季儒卿搖搖頭:“現在這個社會已經不流行泛濫善意了。稍微流露一點兒,便被打上傻子的標簽,或者被騙得人財兩空。”
“可依舊有真誠的人存在,難道他們在你眼里也像傻子一樣不堪嗎?”聽到季儒卿亂七八糟的理論,驚蟄笑不出來了。
“我沒有認為他們不堪,相反他們很寶貴,能在污濁中保持澄澈。”季儒卿的手在它身上摸來摸去,最后落在它肚子上,“我問你,無緣無故的善意你會接受嗎?”
“會呀!”驚蟄用它的小爪子細數,“以前在大街上閑逛的時候,好多人給我喂吃的,還要把我帶回家。”
“那是因為你看上去人畜無害,折騰不了大風大浪。動物的思維無法套用在人身上。”如果初見面時驚蟄是只老虎的話,季儒卿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老虎養在家里,“突如其來的善意對我們而言更像是陷阱,我們會下意識以為這是糖衣炮彈。”
“相反,與利益掛鉤的說辭看上去倒有幾分可信度,因為把目的明碼標價寫在那里,沒有多余的代價。”
“難道世界上就沒有真心實意的好嗎?”驚蟄自以為它對理解人類有了進一步的突破,卻被季儒卿幾句話打回原點。
“有是有,但太少了。”
“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