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來了都得喊你一聲大爺。”
“你這小孩子真沒禮貌,要叫叔叔。”
“我的良心告訴我,不能違背它的意志。”
大叔開了二十年的孤兒院,從未見過季儒卿這般小孩,同樣他在這釣了二十年的魚,從未空手而歸過。
難道說他釣的魚太多,上天派季儒卿來懲罰他的嗎?
季儒卿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五點,太陽漸漸下山,她也該回去了:“再見了大爺,你下次一定能釣上魚的。”
“叫我大叔!”油鹽不進的死小孩,大叔決定下次換個地方釣魚,避免碰到季儒卿這個瘟神,“不過還是借你吉言了。”
季儒卿騎著自行車沿著河邊公路往市區走,落日將天空染成橘紅色,像莫奈的油畫。
先去找昨天的女生吧,季儒卿拐了個彎,車把手上掛的桶子空蕩蕩。這倒是提醒她了,空桶子不就是變相說明她什么都沒釣上來嗎?那她高大偉岸的形象豈不一掃而空。
正好附近有個海鮮批發市場,季儒卿要挽尊,證明她是釣魚大王的稱號。
“老板,這個這個這個我都要了。”季儒卿不看種類,只看貴的,越貴越能證明她的含金量。
“老板,來兩條草魚。”大叔和一旁的季儒卿四目相對,“怎么又是你?”
“我還想問你呢,大爺。”
“叫我大叔!這不什么都沒釣到嘛,空手回去多不好意思。”
“哦~打腫臉充胖子啊。”
“你好意思說我嗎?”
季儒卿這才注意到他走路時腿腳一瘸一拐,看上去有些吃力:“買條鯽魚回去補補吧,大爺。”
大爺!大爺!大爺!!季儒卿的話字字誅心,敲打在他的心頭。對方非但沒有悔改的意圖,反而變本加厲。
他說了多少次了,季儒卿就是不聽:“叫我大叔!再說了,陳年舊傷是一條魚能補好的嗎?這是三十年前我執行任務時腳踝中槍留下的傷,這不是殘疾,是榮耀懂不懂?我可是為了正義而戰的。”
奇怪,他和這沒禮貌的小屁孩說這么多干什么,還指望這不尊老的小孩感動的痛哭流涕嗎。
“看來是個有故事的大爺啊。”季儒卿和老板交談一番,剩下的有腳的沒腳的水產品們她都要了,“地址嘛,就送到昌城孤兒院好了。”
“叫我大叔!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可沒有那么多錢。”大叔看著老板把剩下的海鮮們送上面包車,在計算這些得多少錢,“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那里?”
“感動昌城十大人物誰不知道。”季儒卿把他的草魚扔回去,“吃點好的吧,我請客。”
“你就瞎扯吧,我從不拋頭露面的。”大叔收到了來自江北省那邊的愛心人士資助,比之的拮據生活好不少,但像今天季儒卿這樣無厘頭的送禮物少見,“無功不受祿,你拿回去。”
季儒卿看著老板的面包車漸行漸遠,生怕她反悔的樣子:“打腫臉充胖子也得用好點的東西充吧,大爺。”
即使季儒卿一擲千金,但她說話還是那么不中聽,大叔今天的運氣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差,碰上個奇怪的人:“叫我大叔!你花這么多錢你爸媽知道嗎?錢不是大風刮來的,現在賺錢可難了。”
“他們不知道,也不會知道了,我沒爸媽。”季儒卿倒是可以托夢通知媽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