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后背敷了厚厚一層草藥也止不住我的痛。聽繼母說劉稚的情況有所好轉,他皮糙肉厚結實耐打,除了昏過去以外,身上的傷倒是好得快。
得,這等于變相說我細皮嫩肉了,我除了意志力堅強之外,根本不扛打,身上的傷不見好轉。
天色漸漸下沉,月光灑在我的身上,我的意識有些渙散,傷口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按摩著。直到我發出一聲痛呼,才發覺背后真的有人將我的傷口重新處理一番。
“為什么要出面維護他,你不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么,多管閑事不是你的作風,你這個姐姐眼里居然還會有弟弟嗎?”奶奶的聲音響起,她不知從哪求來了一張療愈符,貼在我身上。
療愈符的功效有局限性,通俗來講它只能回藍不能回血,比如我現在感覺神清氣爽,但身上的創口仍未改變。
奶奶的一通話把我問住了,不過比起問題,這更像是一通牢騷:“只是覺得無妄之災罷了,這件事和他沒關系,把他拉出來擋槍不妥。”
“犧牲是必然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家主發現是你在學《機樞秘冊》會怎么樣?”
“會怎么樣?”
我下意識問道,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估計也是打二十大板吧。
“會被獻祭,但在劉稚手里就沒有問題了,反正他也看不懂,構不成威脅。”奶奶長嘆一聲,“所有接觸過《機樞秘冊》的人都會死,那場游戲不過是用來挑選出合適獻祭的人選罷了。”
“什么?!”我一扭身,后背劇烈的疼痛促使我扭回去。
“驚訝嗎?這是我犧牲了無數人得到的結果。很可惜,就算我犧牲了那么多人,最后的真相離我還有一步之遙。”奶奶道。
我安靜聽著她在月下對我娓娓道來那些陳年往事,知道了她在幾十年前也是被獻祭的對象,只是她耍了點小花招,讓自己的親生哥哥替她赴死。
至于她手上為何會有真正的《機樞秘冊》呢,對于這個疑問,奶奶說她想弄明白里面藏著什么秘密,所以把它偷了出來,再如法炮制一本,將假的放回去。
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那老家伙生性多疑,怎么可能讓奶奶如此容易得手。奶奶應該有事還瞞著我,現在不適合問,等到以后再說吧。
奶奶又絮絮叨叨和我說了幾句,末了她問我:“《機樞秘冊》你背的怎么樣了?”
我如實回答:“還有一半沒背下來,我盡力了。”
奶奶邊點頭邊離開,她喃喃自語:“不夠、還不夠。”
待她離開后,我趴在床上一夜無眠,明明全身放輕松,緊繃的心弦也彈開,可我還是睡不著。
忽然我的余光瞥見桌子上的一抹藍色,我掙扎著爬起來,我不會認錯的,被我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機樞秘冊》。它為什么又會出現在這里,是奶奶帶來的嗎?
不安的種子在我心里發芽,《機樞秘冊》在我手里如燙手山芋,拿起來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在一番思想斗爭過后,我把它藏在了地磚
從那天過后,我很少看見奶奶,家主也沒有來找茬,《機樞秘冊》也被我遺忘在地板磚之下,偶爾想起來時才會翻看。
劉稚傷勢有所好轉之后迫不及待來找我玩,正好我也想問他關于那天的細節,奶奶究竟是怎么和他商量背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