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月之后
一群感染者正坐在第四集團軍由運兵卡車改造而成的囚車上,這些人的衣著相對較為整齊,可見這些人即使在這時候也沒有忘掉「貴族的體面」,車內的地面上什至有著干草當作緩沖,但相比于平民感染者不計較「運輸損耗」,這里每人都能有足夠空間盤腿而坐。
當然,就是這樣的待遇也是導致這些貴族感染者罵聲連連紛紛抱怨著自己屁股被缺乏避震的車子陣得生疼,又或者是為了爭搶較好的位置而互相謾罵、甚至大打出手。
「呵一個區區子爵也敢和我搶,不懂上下尊卑,你這樣也能算個貴族嗎」
「為什么會是我」相比于身旁兩名謝頂的中年人正為爭搶一個靠墻的角落而怒火中燒,一名貴族青年則是毫不理睬,他正坐在最不好坐的正中央撫摸著自己大腿上的源石結晶,口中喃喃低語。
他名為馬特維,屬于新貴族陣營、伊萬諾夫家族的直系第三子,他是在觀看一場戲劇中途包廂中被父親的政敵拋灑了大量源石粉塵而被感染,據他所知,這個攻擊本來是要沖著自己父親而來。
他在被自己陣營所屬的集團軍列入「監管」名單,父親就對自己不聞不問、也對,他并非繼承人的有利候選,也非自己父親的唯一孩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是從其他貴族口中間接得知了一點為數不多的確切消息,他們并非要送去礦場上勞動至死。
他們在軍隊管理下,由于缺乏對于外界信息渠道,加上貴族愛揣度的本能,在這些貴族感染者對于烏薩斯要如何處理自己這些人的流言四起,有些人較為悲觀,甚至揚言會在「事不可為」的時候選擇了自我了斷,以維持應有的風度而非活著受罪。
至于最樂觀的一派則說出了「皇帝一定會迫于我們家族的壓力特赦我們,并讓我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族」雖然這些感染者中確有一些烏薩斯政壇上的小人物、的確有其重要性,但馬特維對這種過度樂觀的話是完全不信的。
新舊貴族為了各自利益聯合起來促成了感染者補充法令,并且還將之強行按成了「皇帝的旨意」,這早已讓陛下對于新舊兩大陣營大為不滿,而如今國內貴族大規模被感染、雖然保皇黨也被波及在內,但也讓新皇帝恰好就有了一個可以借題發揮的空間。
當今皇上不能說是傾向于感染者,但他卻絕無法接受這樣大的屎盆子往他臉上扣,唾面自干可不是這位年輕皇帝的習氣,否則他就會繼續倚仗他們新貴族、而不是另立保皇黨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前來押運他們的并非臭名昭著的感染者糾察官,而是他們早已熟悉的、隸屬于第四集團軍的一眾士兵,這說明事情遠還沒達到最為糟糕的地步,但目的卻是烏薩斯北境的平原卻為他們心頭稍稍蒙上了一層陰影。
「車停了到了嗎」突然,劇烈的抖動停下了,隨即車內傳出一陣陣驚呼,這說明著他們或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但車門依舊封閉,許多人則開始爭搶囚車內可以看到外界的小縫,頓時場面再次陷入混亂,一直到他們已經無法認清時間過去多久之后,一陣金屬碰撞聲終于傳來。
匡當一聲,車門,被幾名兵士打開了,由于車內缺少光源,他們不禁因外界刺眼的陽光而瞇起了雙眼,外邊溫度大約只有十幾度左右,這讓靠外些的馬特維緊了錦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