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薪水會不會到賬?”
“商店明天會不會開門?”
這可以說是最為樸實無華的靈魂三問,但眾人在問過自己之后,卻幾乎無法得出任何正面的答案。卡西米爾的軍隊稱得上訓練有素,騎士團大多也能令行禁止,但治理國家并非疆場拼殺。軍隊或許能夠控制秩序,但能否保證市場機制的正常運作,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任職于公務體系的文員們是最為淡然的,畢竟,并未涉及到國體的更改,他們這些蘿卜卡進去的坑還是存在的,就不太可能有負面的變革。然而,普通工人、商店員工、物流業者等基層勞動力,卻正面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
對這些商業聯合會旗下工作的普通人而言,最直接的恐懼并非來自政治清算,畢竟在卡西米爾,任何一家非公營企業與商業聯合會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監正會不可能與70%以上的國民為敵,畢竟這些人就是統治的基礎。
然而,他們所憂心的,是整個國家的未來究竟將走向何方。
數百年來,這片土地由商人與騎士共同治理——商人以重商主義塑造繁榮,騎士則在疆場上捍衛國土。雖然這種共治模式隨著時間推移積弊叢生,內部腐化、矛盾加劇,但至少它成功撐過了數次烏薩斯的侵略,確保了卡西米爾的存續。
而現在,當騎士拋棄了商人、試圖親手操刀這一點,這個國家的根基還能撐得住嗎?
相比之下,商業聯合會的附屬勢力——或更具體來說,那些分散在卡西米爾各個城市的分公司——則是既焦躁又憤怒。
他們從事變當天便發現,過去暢通無阻的聯系網絡已經崩潰,當時他們還以為、就是通訊上的緊急事故,或者是天災影響所致,如果是這種情況、無非是幾個倒楣鬼失去工作、乃至失去前途,與自己毫無關系。
但時間持續推移、無論是“電話”還是書信,副總乃至經理級的高層皆已人間蒸發,甚至無法確定他們究竟是被扣押、死亡,還是偷偷轉移了?
然而,這些擁有政治敏感度的人,很快就明白了一件殘酷的事實——他們已經被拋棄了。
或者更準確地說,他們成為了“緩沖”,成為了那些更高層商業巨頭與真正掌權者手中的一顆棄子。當局的怒火、民眾的敵意,全都會首先落到他們頭上,而真正的大人物早已在混亂前夕抽身遠遁,帶走了真正的財富。
“移民,我需要立刻移民!還有硬通貨,赤金、龍門幣!”
許多有牽連的小企業主則立即選擇關閉工廠、以減少損失,并在一陣瘋狂大出血式的瘋狂變賣之后,試圖攜帶資金潛逃至鄰國。可以想像,他們絕對不會留下給予員工發放薪資的資金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