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帝君面色沉靜,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他無需如此,目光卻始終未從棋盤上移開。
“八師弟確實應當嚴加管束教導飛流了,否則以他純真的性子,極為容易受人誘導或誆騙,在不知不覺中鑄成大錯。”無心意有所指地說道。
梅長蘇凝視著他,神情略顯沉思,不多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眉頭緊蹙。
誠然,飛流平素雖然常于北方神殿一帶嬉戲,卻甚少與其他陌生生靈玩耍,與北海水君家的幾個孩子更是素無往來,斷無可能平白無故跑去與他們比試,此外,他又是從何處得知破云扇之事?
“多謝三師兄提點。”梅長蘇收斂起心緒,致謝道。
“你我是同門師兄弟,八師弟何必如此客氣!”無心捏著棋子的手,隨意一揮,面帶溫和笑容說道。
梅長蘇回以和煦的笑容,也沒再言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棋盤上兩人你來我往的棋局。
直至外面傳來龍葵和飛流的吵鬧聲,他才緩緩起身,向東華帝君和無心拱手作別,準備帶著又不知為何爭吵起來的兩個仿佛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回去。
“對龍葵的修煉多加留意。”東華帝君抬起眼眸,凝視著他,聲音沉穩地囑咐道。
“弟子明白。”梅長蘇恭恭敬敬地應道。
“嗯,去吧!”東華帝君微微頷首,隨口說道。
“弟子告退。”梅長蘇行了一禮后,才轉身離去。
聽著外面的吵鬧聲,因為梅長蘇的出現而停歇,無心不禁有些啞然失笑,感慨道,“看來八師弟也頗為艱難,果然,一碗水端平,實屬不易啊!”
東華帝君微微挑眉,眼神帶著幾分調侃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是有感而發?”
無心聞言,神色一滯,沒好氣地看著他,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自然不如師父你老人家,即便有八個弟子,也能在其中游刃有余,保持平衡!”
“那是,誰讓本君眼光獨到,所收的徒弟皆能力出眾,又通情達理,獨立能力超群,無需本君過多費心,嗯~唯有一個例外……”東華帝君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無心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雙手抱胸,佯裝生氣的說道,“師父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說我,莫非這么多年,我在你老人家眼中,就是那么一個‘例外’?”
東華帝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動作不慌不忙地落下一枚棋子,將對方的棋路封得密不透風。
無心盯著棋盤,微微一愣,隨即,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語氣幽幽地說道,“師父這棋藝,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啊!”
“心不靜,自然難以取勝。”東華帝君一顆顆拾起棋盤上的棋子,聲音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