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他的嗓音忍不住發澀,回想起當時看到的那一座座墳塋,悲痛與憤怒瞬間填滿了他的胸腔,讓他恨不得將虎族之人屠戮殆盡,以慰藉族人的在天之靈。
“想報仇就去吧!”宮遠徵神色冷峻,從懷中掏出幾個暗器囊,遞到他面前,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明白奇風此刻的心境,往昔他和哥哥同樣對殺害家人與宮門之人的無鋒恨之入骨,恨不得將無鋒之人碎尸萬段,又怎么會勸奇風放下仇恨,阻攔他為族人復仇呢?
“多謝師父!”奇風雙手接過暗器囊,神情肅穆,聲音沙啞的應道。
說罷,他恭敬地向宮遠徵行了一禮,轉身便要朝著下方虎族所在的地方奔去。
“等下!”雪重子見狀,忙不迭出聲喊道。
奇風聞言,停下動作,一臉疑惑地看向雪重子,不知道他為什么在這時候喊住自己。
“不必這般看著我,我不是要阻攔你報仇。”雪重子見他神情戒備的模樣,暗自嘆了口氣,抬起手,輕輕附在奇風的眼睛上,片刻之后,緩緩收回手,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解釋道,“那些身上被白色霧氣包裹著的是沒有因果血債之人,你……罷了,當我沒說。”
原本他是想勸奇風莫要濫殺無辜,但話到嘴邊,又想起慘遭滅族的白澤一族,他們又何其無辜?難道就活該遭受這樣的厄運嗎?
這場災禍既然是虎族一手挑起,那他們承受惡果也是理所當然。
奇風聽了這話,神色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雪重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辨的神色,但最終什么也沒說,轉過身,飛快地朝著下方掠去,衣角在風中烈烈作響。
“對了,奇風,記得問問襲擊虎族之人究竟是誰?”宮遠徵突然想起什么,對著奇風遠去的背影,高聲喊道。
“好!”奇風頭也不回,應了一句,腳下加快了速度,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轉瞬便落在了虎族的地盤上。
他毫不猶豫地朝著圍攏過來的虎族之人,扔出幾枚淬了毒的暗器,暗器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雪重子,你剛才為什么話說一半就打住了?”宮遠徵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下方的場景,一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罷了。”雪重子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
宮遠徵側過頭,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是覺得虎族里也有不少無辜之人,不想讓奇風肆意殺戮,但是憑什么呢?虎族有無辜之人,難道奇風的族人就不無辜嗎?他們憑什么要被滅族?”
雪重子輕笑一聲,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和聲說道,“我也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沒把后面的話說完。”
宮遠徵努了努嘴,默默收回目光,不再言語,全神貫注地盯著下方,時刻留意著戰場局勢,生怕自己的徒弟遭遇不測。
雪重子見狀,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順著宮遠徵的視線看向虎族部落。
只見奇風在廝殺中略過那些身上干凈且無因果的人,不禁微微挑了挑眉,心中有些詫異,沒想到對方竟然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如此也好,至少不用背負不必要的因果罪孽。
雪公子瞧瞧宮遠徵,又看看雪重子,撓了撓頭,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滿肚子疑惑,卻終究沒有開口詢問。
沒過多久,奇風腳踏法器,朝著他們飛速飛來,臉上隱隱透著難以抑制的激動之色。
“師父,是阿樾,襲擊虎族的人是我哥哥,梵樾!”奇風語氣中滿是喜悅的說道。
“梵樾?”宮遠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重復道。
“是他,他來找我了!”奇風神情難掩喜悅,聲音微微發顫,緩緩說道。
盡管距離白澤一族被滅已經過去數月,梵樾才找來虎族,但至少哥哥還記得他,前來救他。
“他是一個人來的嗎?”宮遠徵略作思索,試探著問道。
“嗯,只是不知道他的修為為什么在短短幾個月內就提升了這么多。”奇風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
“你能將梵樾的樣子畫下來嗎?”雪重子和宮遠徵對視一眼,而后溫聲問道。
“你們要找的人是阿樾?”奇風眉頭緊蹙,眼中滿是狐疑。
這幾個月他跟著宮遠徵他們,也知道他們在尋找一個叫雷無桀的轉世之身,據說是他們的朋友。
“不確定,追蹤法器到了這里,便沒了動靜。”宮遠徵晃了晃手中的法器,坦誠的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