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正經的水調歌頭”
金尚坦然回答。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大部分膾炙人口的古詩詞,其實都是“詩歌”,既然是歌,肯定有韻有曲,有唱腔和節奏。
這些“詩歌”,一部分起源自先秦的詩、賦、離騷等,一部分來自漢樂府以及地方民曲小調。所謂“詩詞歌賦”總是相提并論,都是有嚴謹格律的。
今人讀古代詩歌,偶爾會感到別扭拗口,并不是韻腳和格律出了問題,而是古今漢字的讀音有差異,各地方言的影響也不小。
水調起源于隋唐,在兩宋發揚光大,不管是前世的“大慫”,還是今世的“大宋”,澶淵之盟往后的詩詞歌賦具體內容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但是詞牌名還是大同小異的,幾千年的文化慣性,不可小覷。
很多古詩歌,隨著時間的推移,旋律與唱法漸漸失傳了。后人不斷研究,妄圖復原其中的真韻,可靠的成果也寥寥無幾。
即便如此,也不妨礙現代人欣賞作詞人的精神與情感,暢想那一個個文化鼎盛的時代的美好圖景。
“嗯仔細想想,和課本上學到的那些水調歌對比一下,你的這一首明月幾時有,不僅不差,反而比幾百年前那些出名或者不出名的詞人所做的,還要優秀幾分。該不會,我家的小崽子真是什么天才大文豪吧藏的夠深吶,我這個住在一個屋檐下的父親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本事。”
有心人都不是瞎子,剛開始可能沒意識到,過后自然會明白,金尚拿出來的那首歌,到底哪一部分最優秀。
“你不知道的多了。”
“文抄”這種事,有必要的時候,偶爾做一做就好,沒啥實際好處的虛名,是福是禍還不好說,謹慎一點比較好。
“我是無所謂,小逢春就很好奇了,小時候那個五音不全,唱歌跑調的小屁孩,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譜曲填詞都有模有樣,還時不時有精品問世。”
“她是覺得自己的聲樂和作曲沒學到什么名堂吧”
明明自己是專業的,準確地說,是未來的專業人士,居然被金尚這個小表弟給比下去了。
“她的原話是,明明是外行,神氣什么看我不打爆他的狗頭,總之,你好自為之。”
老金關掉電視,自顧自地去廚房炒菜,留下讓人膽戰心驚的話。
“她還不一定能入選,我只是給她一個試一試的機會而已。音樂學院就了不起了藝術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賦,她那種一看就不是玩音樂的料。”
不是金尚有成見,而是梅逢春如此狂躁,兇巴巴的,明顯就不是靜下心來搞創作的性格,將來多半也就試著出幾首不溫不火的作品,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就此無聲無息,找個學校老老實實當音樂老師,就是她最好的出路了。
“人是會變的,我就沒想到當年人小鬼大的你,還真有這么大的本事。小逢春現在也是落落大方的好女孩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追到家里送禮物表衷腸。你小舅都快煩死了,那些自認為有幾個臭錢,油頭粉面的公子哥,總是變著花樣地套近乎,惹人生厭”
“招蜂引蝶”
隨著金尚關上了盥洗室的門,正在洗菜的金時抬頭看了一眼,止不住嘆息著。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兒子和娘家人親近一下的機會,似乎很不順利的樣子。
小時候根深蒂固的成見,確實太難改變了。
正在此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金時擦了擦手,然后接通了電話。
“喂,小逢春啊,有事嗎”
“沒接電話可能是太忙了,沒看見,又或者手機沒電了吧”
“他在家是在家,剛回來,在沖澡。”
“約飯以后吧,我已經在做飯了,明天早上要趕到學校,參加畢業典禮,得早點休息。”
“真沒有故意不接電話,這幾天工作太多了,小尚也是早出晚歸,忙里忙外。創業嘛,總是很辛苦的。”
“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你也保重。替我向你父親問好”
臉上掛著笑意,寒暄了幾句的老金,掛斷了電話之后,才長舒了一口氣。
嘴里含糊地嘟囔了幾句,才繼續準備晚飯。
與此同時,數公里外的央音某個音樂教室中,嘴角彎成不悅的弧度,臉色稍微有些不滿,長長的秀發簡單地扎成馬尾甩在身后,右邊臉頰拖著鬢角,蓬松了空氣劉海遮住大半額頭,面容白凈秀美,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英氣的女孩,將外漆磨損得有點厲害的老舊手機揣到兜里。
“怎么樣,小春春,有沒有約到你那個天才表弟”
“屁的天才,我才不信,肯定是從哪里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