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金尚和李萱對坐著休息,無風天的暖陽照在身上,十分舒服,時不時嘬一口透著奶香氣的酒水,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這個時間,二姑夫去和本地農協以及行會聯絡,商量事情去了,二姑媽則去操心幾個年幼子女的學業。
迎著金尚略帶嗤笑之意的言語,李萱倒是很能理解地回應道:
“相比起解決問題或者取得矚目的成就,對某些人來說,按部就班,不犯錯比什么都重要。”
作為抗擊荒漠化的“排頭兵”,俱輪泊承擔著很多不一般的責任與使命,如果不是今夕文化掛著新能源,環保和新興產業的名頭,當地壓根不會在環保壓力越來越大的前提下,引入外部不是特別熟悉的投資人。
如果說在京畿地區,生意人都圍著熟悉的人和領域打轉,構建了一個個相對封閉的小圈子,在俱輪泊附近,甚至是整個東北,外人介入的難度明顯要大得多。
對生意人來說,適當時候走出舒適區,迎接新的挑戰,是必由之路,可要是沒有實力,沒有后臺,還是不要在投資環境并不透明的地區指望有太好的回報。
企業家和體制內的人的想法和關注的重點,有很大的差異。
金尚不是不懂,只是想要發一發牢騷。
和不同圈子里的人交流,有時候真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既視感。
“我就是說說,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的,反正基本情況都已經定了。”
幾口飲料下肚,身心舒爽了一點后,金尚正色說道,
“我打算在這邊建立‘綠醇’和‘藍醇’生產基地,京城那邊,人口稠密,很多事不好做,連建個生物質燃料熱電聯供廠都難。”
不僅是生物質燃料,就連鍋爐,垃圾焚燒等,都不能在城市附近幾公里范圍內建,會產生大量難以降解的二噁英,以目前的技術能力,實際上已經能極大降低有害物質的排放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無害化,但是規定就是如此,無可奈何。
京城南邊的那個示范基地,已經很難擴大了,剩下的資源,要往集貿市場,汽車交易市場,家裝批發市場和小商品城方向傾斜,至于進出口集散地,大型儲油柜,儲氣站等,還是以沿海地帶的津沽,東營和膠澳為主。
而能源和深加工中心,還是放在資源豐富的內陸城市比較好。“數據中心,肯定規劃了,硅料太陽能光伏板,晶圓廠肯定要安排,目前嘛,以接觸式光刻機,投影式光刻機為主力,生產進度要求不高的芯片半導體,至于duv深紫外線光刻機,大規模應用還早,國外至少還得三四年普及,至于國內……”
金尚遺憾地搖搖頭,在半導體和光電子信息技術領域,尖端科技的攻關,還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
當下最先進的是只有一個概念的duv步進投影光刻機,是信息科學,系統科學,物理學,工程與技術科學,材料科學領域發展到巔峰的產物,正式啟動商用,估計還得二十年往上。
還有就是更加高級的euv極紫外線光刻機,連設計概念都不全,就不提了,按照設想,一臺光刻機一天就用好幾萬度電,妥妥“電老虎”。
目前的晶圓廠,也是耗電大戶,堪比大型數據中心,一個基地的用電量,就堪比一個大城市。
“這邊的光纖網絡基建不全,數據中心就不指望了,除非你自費拉一條光纖,至于晶圓廠嘛……咱們公司有能力建嗎”
“目前沒有!但是不急,先談,準備做,這玩意不是一年兩年能建成的。”
別說今夕文化,全國范圍內,大型晶圓基地都不超過三個,而更頂尖的嘛,說句題外話,在一九九八年的當下,主流芯片半導體制程,是三百五十和兩百五十納米,兩百二十納米已經是市場最前沿了。
就在上個月,國外頂尖光刻機和芯片生產廠家聯合宣布,明年推出一百八十納米芯片商用制程工藝,計劃后年達到一百五十納米。
十年內,能夠突破四十五納米就算順利了,什么七納米,五納米什么的,還沒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