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齊看向老六。
“干了!”
說罷,江城海直接轉過身子,領著一眾弟兄齊刷刷地跪在金孝義的牌位前。
“老二?”江城海忽然歪過腦袋,“年前,沒戒嚴的時候,我讓你去踩白家的盤子,咋樣了?摸清楚了沒?”
沉默了好一會兒,江城海才忽然開口道:“不用等了,老五反水,插了。”
說話間,院子里響起一陣腳步聲——老六回來了。
他記得,這是大哥單獨交給他的秘密任務,于是并未直說,而是扭頭瞅了一眼躺在炕頭上、似睡非睡的宮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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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未必。”孫成墨說,“盟會這幾年,也沒少在關外運作,新軍混成協的魏天青,都傳是倒清一派,他要起事,咱們這不可能太平!”
眾人端著酒碗,來到外屋地金孝義的牌位前。
“差不多了。還行,這把老骨頭,還能禍害兩年!”
三人聞言,頓時驚詫萬分。
反倒是李添威,平日里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眼下卻立馬神經兮兮地小聲說:“老三,這可不興瞎說啊!咱們現在還在城里,又不是在山上!”
江城海點點頭,又說:“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
孫成墨捋著胡須,憂心道:“別不是感上鼠疫了吧?”
“大哥,沒意外!”眾人連忙打斷,“白寶臣區區鼠輩,插他,手拿把掐!”
“弟兄們,咱們跟白家的梁子,該了斷了!這趟活兒,一旦成了,免不了血流成河,鬧得動靜太大,誰也保不了咱們,今后奉天城,恐怕也就再沒咱們的容身之處,只能找個山頭,了此殘生了。”
沒人想到,老三孫成墨竟然語出驚人:“咱大清,要完犢子了。”
孫成墨給兩位哥哥抱拳問安,隨后走到炕沿兒邊上,把隨身攜帶的報紙攤在炕桌上。
他還記得,當年自己跟蘇文棋做“林李之辯”時,曾預言倒清不會成功。
“嘶!”江城海不禁問,“老三,那你的意思,倒清盟會他們,能成?”
孫成墨則毫不在意,抬手敲了敲炕桌上的一摞報紙,說:“盟會到處搞暗殺,廣粵將軍都被斃了,七十二崗又起事,整個內閣,吭哧癟肚的好幾年,最后聽說還是宗親權貴;現在又要回收鐵路,各地保路已經快鬧翻了,朝廷重兵都在老方頭上。”
“大哥,你肩膀上的傷,咋樣了?”李添威也照例坐在炕沿兒上,等著其他人過來。
孫成墨已經習慣了,不急不惱,只是輕輕點頭:“看出來了。”
“各位,現在就剩咱們五個了,其中還有三個老骨頭。但老四這個仇,我非報不可!我現在掰著手指頭數,也沒有多少年頭了,得盡早給老四一個交代。各位沒意見吧?”
關偉急了,忙說:“哎,都看我干啥呀?大不了榮家飯我不吃了!給四哥報仇,不后悔!”
宮保南看著三位哥哥,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后才默默地點了點頭:“認了。”
李添威神色一凜,他的確早就看不慣周云甫對弟兄們的態度,但最多也只是想回山上去當胡子。
江城海站在當間,先回過身,看了看僅剩的四個弟兄,其中兩個的頭發業已花白。
“喲!大哥、二哥、三哥,都在吶!”關偉氣喘吁吁地環顧四周,笑道,“這回,我總不是最后一個了吧!五哥還沒來呢!”
江城海和宮保南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江城海又點了一袋煙,沉聲道:“他是陳萬堂的線子,陳萬堂和黑瞎子夜襲那晚,是他通的風,害死了老四!”
越是老粗,越愛逗弄讀書人。
“老三,天天看這破玩意兒,看出啥來沒啊?”李添威哈哈大笑著問。
“啥?”關偉難以置信地說,“五哥反水?大哥,別鬧了,他反水誰啊?白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