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未時,下午一點十五分,正是吃飽了食困的時候。
推開大門,撞在門口的風鈴,清脆的聲響,把趴在柜臺上酣睡的范文驚醒。
“喲,客官,來啦!看點兒什么?”
范文抹了抹嘴丫子上的哈喇子,問話全憑本能,等到他揉開了眼睛,看見來人的穿著打扮,方才回過神來,當即露出一臉厭棄。
“走吧走吧,沒閑錢兒給你。”
關偉反手鎖上大門,摘下草帽,問:“范武呢?”
“哎喲!六爺!”范文連忙陪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剛睡醒,眼花了沒認出來。你這一身打扮,是要跑路吧?”
“跑一半兒,回來了。”
“我的個媽!你還敢回來!”
范文連忙起身,繞過柜臺,走到關偉身邊,朝櫥窗外張望兩眼,隨后把櫥窗的簾子拉上,將其引到后屋的庫房門口,低聲問:“六爺,你膽兒也忒肥了!鬧這么大動靜,你還回來干啥?”
“有多大動靜?”關偉反問。
“嗬!你這是非得逼我夸你兩句啊!”范文掰著手指頭,數道,“白家大宅,是你們炸的不?寶國紡織廠,是你們炸的吧?我是真沒想到,六爺,你們真生性,連商會大樓都敢炸!白寶臣下半身都被炸爛了,末了還帶走一幫人跟著陪葬。”
聽到白寶臣已死,關偉心中松了一口氣,卻又不忘提醒道:“你別老一口一個‘你們’!”
范文被點醒,連忙陪笑著改口道:“對對對,案子還沒破呢!天知道到底是誰整的,我瞎逼逼,你可往心里去。”
說話間,同胞兄弟范武也循聲從后屋倉庫里走了出來。
<divclass="contentadv">“我操!六爺,你咋還回來了?現在白家人和巡警、巡防營還有‘黑帽子’,滿城抓你們呢!”
“這么說,我過來還給你們添麻煩了?”
范文、范武搓了搓手,難為情道:“這話咋說呢……嘿嘿嘿……”
“放心,待不了多一會兒!”關偉冷哼一聲說,“我就是過來買點兒‘瓤子’。”
一聽這話,范武頓時來了精神。
“咋說,還要干吶?你瞅瞅,當時我就說怕你們‘瓤子’不夠,還得現補吧!六爺,來!里邊兒請!”
關偉跟著范武,進到熟悉的“軍火庫”。
“誒?對了,六爺,忘了問你了。”范武一邊走到墻角,一邊說,“毛子那手榴彈帶派不?是不是好使!”
“確實。”關偉不禁點了點頭,“就是威力還小點兒,不能立馬把人炸死,炸一兩個還行,人要是一多,就不靈了。”
“嗐!你得說,人家那玩意兒才多大呀!那么小的玩意兒,能把人炸躺下、炸蒙圈,再補兩槍,那就不錯了!畢竟不是山炮。”范武解釋道,“不過,也不好說,現在各國都在研究這玩意兒,估計再過個幾年,這玩意兒的威力能更大,到時候肯定是搶手貨!”
“你這里還有沒?”
“現在可沒有了,再過一段時間吧,我看看還能不能在哪淘弄一批!”
范武說著,便蹲下身子,照例拉開暗門,抬出箱子。
“六爺,上眼,要多少‘瓤子’?”
……
……
另一邊,奉天商務聯合總會爆炸案,最受震驚之人,莫過于白家大少白國屏。
不過,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倒不是白寶臣被炸身亡。
白家大宅一案后,白國屏被帶進奉天巡警局配合調查。
進去的時候,顧盼自雄、洋洋得意,以為萬事勝券在握,白家至此凌絕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