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看在眼里,也拄著一把開山刀,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仍不由得稱贊道:“七爺真是好身手啊!我還以為得鬧騰一下,沒想到連聲都沒有,就清了那倆人!”
宮保南悶不吭聲。
城內草木皆兵,能用刀解決的事兒,當然少用噴子。
李正混跡山頭,按綠林規矩,強者為尊,對宮保南十分敬佩。
“七爺,你有這身手,不如事成以后,跟咱們回山上去,到哪吃不開?”
宮保南乜了他一眼,提醒道:“挖墻腳,可是江湖大忌啊!”
“嘿嘿,瞅你說的,不至于,不至于!咱們不也算是親戚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
大伙兒都在屋子里貓著取暖,不少人已經睡下,只有關偉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嘴里絮絮叨叨。
“老七,這都啥時候了,小道咋還不回來?不能出啥事兒吧?”
“去找他媳婦兒去了唄!”宮保南不耐煩,“磨磨唧唧的,都他媽嘟囔半天了。”
“我這不是擔心他么!虧你還是個當叔的呢!”關偉突然好奇地問,“對了,小妍她們到底藏哪兒去了?”
“不知道。”宮保南微微側過臉,“你問這干啥?”
“關心關心,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沒心沒肺吶?”
話沒說完,關偉忽地一怔,卻見不遠處有人影走過來,以為是小道回來了,連忙邁步上前細看,卻是紅姐的手下韓心遠。
眾人見他回來,都不動聲色。
直到韓心遠走進屋內,在篝火旁坐下來,宮保南方才開口問:“沒遇見啥事兒吧?”
“也沒啥,就是差點兒讓人一槍崩了。”
關偉聞言,連忙湊過來問:“是不是白家?”
<divclass="contentadv">韓心遠搖了搖頭:“應該是老爺子的人。”
“嘶!”
鐘遇山原本效力于韓策,也算是周云甫的嫡系,眼下聞聽此言,不禁僵住了臉。
“照你這么說,道哥的擔心是對的,老爺子真要把咱們賣了?”
李正坐在一旁,雙手拄著開山大刀,當即冷笑一聲:“操!真他媽不仗義啊!你們幾個,替他賣命砸窯,到最后還被人家給賣了,什么狗東西。老奉天的瓢把子,就這操行?”
罵得雖然痛快,可人總是一時有一時的想法。
若不是因為這副操行,又怎么能當上瓢把子?
張老疙瘩跟杜立三稱兄道弟,最后借他項上人頭,換取官運亨通。
孫大炮倚仗江湖幫派倒清,功業未半,就不愿再兌現承諾,改堂為黨,甚至反手打壓。
為公也好,為私也罷,再怎么粉飾,也是背信棄義之舉。
鐘遇山先前跟“海老鸮”等人砸窯,出力賣命,只是想趁著年輕,趕緊撈個大活兒,響個蔓兒,也不枉混過一番江湖,但其實,他始終都把自己當成老爺子的人。
如今聽聞周云甫為跟白家講和,不惜賣了為他拼命的崽子,心里霎時涼了半截。
趙國硯雖然悶不吭聲,但心里也在慶幸,當初張九爺來勸,他沒有選擇給周云甫賣命。
正如周云甫曾經所言: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在江湖上晃蕩,錢財倒在其次,夠用就行,唯獨心里吊著一口氣,想闖出個名堂,受人認可、尊敬,才是心愿所在。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只在心里盤算。
關偉遲疑了一下,在韓心遠身邊坐下,卻問:“你真看清了,是老爺子的人?”
“六爺,你這是咋了,怎么凈問這糊涂話?”韓心遠反問,“我要是看見了他的臉,還能活著回來?”
“那——會不會是白國屏那小子,找人挑撥離間?”
“這我就不確定了,不過周云甫肯定已經跟白家講和,不然,以他那護短的德性,肯定不會讓韓策在城里露臉。”
“那倒是,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