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往北?關內關外?”售票員不緊不慢地問,“寬城子去不去?”
“行行行!總之越快越好!”
“哎,不收奉票啊!”
“為啥?之前不是還收么?”張九爺疑惑地問,“那現在收啥?”
“日元、軍票、銀元,都行。”
張九爺連忙掏出銀元,買好車票,發現還有十幾分鐘,火車就將到站,于是也懶得在候車室里磨蹭,早早地跑到月臺,等著發車。
眼下,寒冬臘月,時辰將近子夜。
無論是候車室,還是車站月臺,到處都行人寥寥,只有風聲不斷。
不遠處,有一家四口,正帶著大包小裹的行李,男人站在風口,為妻兒擋出一方溫暖,一丫一小蹦蹦跶跶地大喊大叫:“坐火車嘍!坐火車嘍!”
另一邊,有個身穿呢絨大衣,頭戴禮帽的男人,站在月臺的燈柱下面,雙手攏成空心,正在哆哆嗦嗦地劃火點煙。
張九爺心潮未定,也想陪一根舒緩舒緩,于是便摸出煙盒,敲出一根,叼在嘴里,結果推出火柴盒,將僅有的兩根火柴挨個劃火,無奈卻都被風撲滅了。
“你這煙盒里面,有畫片沒?”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嗯?”
張九爺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整個人忽地一怔,叼在嘴里的香煙,頓時應聲滑落。
卻見身后那人,身穿羊皮棉襖,黑色禮帽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兩只眼睛,看不清其神情面容。
“江……江老弟?”張九爺佯裝鎮定地問,“真巧了,你也出門?”
“別他媽裝了,我知道是你讓白國屏去的法輪寺。”
江小道輕輕點了下頭,示意對方往下看。
張九爺看見他握在腰間的手槍,面容頓時僵住,卻仍強裝鎮定地說:“江老弟,這都是周云甫的主意,你應該明白……這差事,就算我不去,也會有別人去。趙國硯和韓心遠最后都選擇跟你站一塊兒,周云甫已經開始糊涂了,你就快贏了,還有這個必要嗎?”
“死要面子!”江小道冷笑一聲,卻說,“都這時候了,還在那端著,裝給誰看呢?”
張九爺不敢輕舉妄動,仍然辯解道:“我只是個花舌子……”
“別磨嘰了!”江小道把槍口抬高了半分,架在肋骨附近。
“哎哎哎!別沖動,別沖動。”張九爺連忙軟下語氣,趕忙將雙手舉在胸前,“咱、咱有話慢慢說,我、我知道不少周云甫的事兒!”
“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說得好了,我答應你不會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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