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門房老漢吞吞吐吐地說,“少姑奶奶不讓我說,要不,你們去問問她吧?”
“混賬東西!你吃的誰家飯,不知道嗎?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連誰是主子,誰是客人都分不清了是不?”
旁邊有姨太太狐假虎威,跟著叫囂道:“大姐,你跟他廢什么話?他不肯說,明天就跟老太太說,把他哄走!老太太偏心女兒,還能偏心他不成?”
“就是,咱們就算再不濟,想攆走他還算個事兒?”
“老吳,你可想好了,是得罪她一個,還是得罪咱們一群!”
門房老漢夾在兩邊主子中間,急得直跺腳:“唉,少奶奶,你們、你們這不是為難我嘛!”
馬氏寬慰道:“老吳,說話得講良心,我哪為難你了,你只管說,咱們又不會把你賣了。”
門房老漢固然知道白雨晴能擔得起這個家,可他跟幾個姨太太一樣,打心眼兒里仍然覺得少姑奶奶是個外人,左思右想,糾結了一陣子,便松了口,將“聚香樓”宴請江小道的事兒和盤托出。
幾房姨太太一聽這話,當即氣得嘴歪眼斜,渾身發抖。
“你們瞅瞅,我還能說錯了不成?”馬氏立馬來了神氣,“我早就跟你們說了,那白雨晴就是個白眼狼,給仇人送錢還不夠,這家伙,還要請人吃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想當初,爹和國屏在的時候,咱們白家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其余人等,紛紛附和。
“實在太可氣了!這要讓她繼續當家,那還得了?咱白家以后都姓江得了!”
“哎,你們說,她是不是跟那個江小道里應外合,借著什么講和的由頭,把國屏留給咱們的財產都給搬出去,轉到她自己頭上?”
<divclass="contentadv">“我看沒錯,沒準她還吃了回扣呢!”
“還說呢,沒準給工人的賠償,就被她自個兒偷偷密下了!”
“唉,你們說,咱們老爺子怎么生出這么個不孝的女兒啊!”
眾人越說越是氣憤。
門房老漢眼瞅著苗頭不對,立馬滿臉堆笑著說:“少奶奶,要不……你們嘮你們的,要是沒啥事兒,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晚上這事兒……你們就當沒看見我,行不行?”
“瞅你那慫樣,怕她干什么?”馬氏不屑地瞥了一眼,“滾滾滾,趕緊滾!”
門房老漢走后,這幾個天才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商量“對策”。
馬氏自然是首當其沖,先是細數一遍白雨晴的“罪狀”,隨后便開始談起自己的計劃。
“咱們白家現在雖然人手不夠,可畢竟還有錢在,有錢就有關系,咱們不求能不能報仇,但起碼也不至于就這樣被人家趕出奉天。難不成,你們愿意背井離鄉?”
眾人紛紛搖頭。
“那不就得了!”馬氏接著說,“我先前就在合計,你們說,那東洋人為啥突然不幫咱們了?要我說,肯定還是那個白雨晴不會辦事兒,得罪了人家。要是換了我上,肯定立馬跟東洋人搞好關系,然后再把給江小道那些錢,疏通疏通巡警局和巡防營的人,等緩個七八年,咱們白家還能站起來。”
別說,還真有那些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人,愿意帶頭捧哏。
“可不是嘛!當初,老爺子被周云甫打壓,最后不也挺過來了么!怎么到她這就不行了!”
“嗐!這還用說,能力不夠唄!沒那個金剛鉆,非得攔那瓷器活,凈跟著搗亂!”
馬氏聽得心里美、嘴上樂,當即便趁勢說道:“姐妹們,我說句實話,咱們幾個平日里不管再怎么吵,那也是自家人關起門來鬧點別扭。眼下這關鍵檔口,咱們可得一致對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