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風口聽令,立馬沖過去,將董紹德壓在身下,五花大綁起來。
“道哥!道哥,我真錯了!你再砍我一只手,你放過我這一回吧!”董紹德骨軟筋麻,任由擺布,“道哥,我求求你了!大嫂!我會東洋話,我以后可以給你們當翻譯,你們會用得著我的!大嫂,你幫我說說話吧!”
然而,胡小妍根本不去理會。
江小道沖韓心遠使了個眼色,冷聲說:“按山上的規矩,帶他跑兩圈兒!”
韓心遠本就是“串兒紅”的心腹,對董紹德自然是恨之入骨,當下便一腳踏在其胸口上,扯開其衣衫,露出小腹,再用短刀在上面輕輕一劃。
這一刀,憑的就是一股巧勁兒,劃破了皮肉,卻不傷及臟器,只讓董紹德吹了一個“透心涼”。
“啊!大哥,大哥你們要干啥?”董紹德低頭看了一眼猩紅外翻的皮肉,嘴唇嚇得發白,“哥哥們,你們別亂搞啊!啊?”
“去你媽的!”
韓心遠俯身就是一拳,隨后便將董紹德身上的繩頭綁在自己的馬鞍上,翻身上馬,揚鞭即發。
烈馬在荒地上撒歡狂奔,董紹德趴在地上,身上又挨了一刀,如何能夠跟上,沒跑出兩步,整個人便順勢撲倒在地。
馬蹄飛奔,塵埃彌漫。
小腹上的那道刀口,如此貼地拖行,細小的碎石滾入腹中且不必說,那刀口也跟著越撐越大,只拖出不遠的距離,便帶出了許多血肉。
董紹德想翻身用背部著地,韓心遠自然不肯給他這個機會,當即調轉馬頭,繞了一個圈兒,再奔回來。
如此循環往復,跑了十幾個來回,便在地上畫出一道道鮮紅的血印,董紹德的哀嚎聲,也漸漸平息,最終歸于沉默。
“吁——”
<divclass="contentadv">韓心遠勒緊韁繩,馬蹄緩緩停了下來。
回頭看那董紹德,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人自然也當場斃命。
“道哥!”
“嗯!”江小道點了點頭,“就地把這倆人埋了吧!”
說完,江小道用腳后跟磕了一下馬腹,慢慢來到李正身前,笑了笑,問:“李正兄弟,真不留下過年嗎?”
“不了,城里過年沒意思,山上那才叫熱鬧呢!”李正在馬上抱拳道,“而且,咱們哥幾個這趟下山,本來就是奉大當家的命令,過來給你幫忙。現在,你該殺的仇人,也都殺了,我要再賴著不走,大當家的該不高興了!”
“這一次,還得多虧了你們幫忙。否則,光憑我自己個兒,事兒也不可能這么順!”
“天時地利人和,你都占全了,當然一順百順!這一趟,咱們也算沒白來,白家宅子里的現銀,也夠讓咱們回去交差了。”
“李正兄弟,但愿咱們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那敢情好!大伙兒都是線上的合字,咱們在山上搶來的糧食、金銀,也得想辦法運到城里來賣,還望兄弟到時候多多照顧吶!”
行走江湖之人,慣以“老合”為稱呼。
這個“合”字,便有兩層含義:一則是“一人一口”,行走江湖,甭管是明八門,還是暗八門,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一口嚼頭、吃個飽飯;二則便是取“合作”之意,無論什么門道,往上倒幾輩,都是一家祖師。
有道是:
江湖路上一枝花,橫葛藍榮是一家。
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也未曾分過家。
打打殺殺過后,站穩了腳跟,便合該是講人情世故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