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南聽罷,也不否認,只是疑惑:“道哥,那會是誰,閑著沒事兒來這么一出?”
江連橫冷哼道:“還能有誰,喬二唄!”
“道哥,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就算沒談攏,那也犯不著動刀動槍吧?”
“我猜,他這是給我過堂,想要把我嚇回去。”
“伱確定?”王正南問。
“你當我是神仙吶?”江連橫說,“哪有那么多確定的事兒,都是猜測。”
“道哥,要我說,這生意又黑又險,要不拉倒得了?”話到一半,王正南又連忙補充道,“我這可不是膽兒小,也不是犯病,而是……你看,嫂子還懷著孩子呢!”
這話算是一下子打在了江連橫的麻筋兒上,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你擱這跟我講報應論呢?”
“沒有沒有!”王正南連忙舉手解釋,“沒那個意思,真沒有!”
江連橫冷哼一聲:“要是真有報應,世道還至于這樣?洋人早死絕了屁的!”
“對對對!道哥,你別多想,我就隨便說說。”王正南保證絕不再談,“道哥,只要是你定下來的事兒,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四風口的忠心,自然無需懷疑,大伙兒幾乎是一塊兒長起來的。
江連橫忽地停下腳步,拍了拍王正南的肩膀,卻道:“南風,記住嘍!這生意,只有我說不想做,才不做;不能說那喬二不讓我做,我就不做。懂不?”
王正南見狀,明白道哥這是又上了那股久違的橫勁兒,當下便應聲道:“懂!生意可以談不攏,但面子不能丟!”
這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硬逞能。
<divclass="contentadv">江連橫打心眼兒里清楚,這是他第一次單挑大梁,江湖跑碼、談生意,又是在消息活泛的水路碼頭營口,一旦在此地折了蔓兒,名號不靈了,日后只會更加寸步難行。
…………
回到賓館,已是午夜時分。
江連橫立馬叫醒趙國硯和劉雁聲共議。
王正南脫下外套,在銅臉盆里反復搓洗,不時聞一聞,皺起眉頭,再加皂角狠搓。
“行啦,行啦!”江連橫不耐煩地催促道,“待會兒衣服都他媽讓你搓漏了。”
“太惡心了!”王正南自顧自地嘟囔道,“真是太惡心了,嘔……”
“實在不行,明兒再買一套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沒錢。”
“那也不能禍害東西啊!這還是嫂子去年給我買的呢!”
江連橫不再理會,任由南風跟自己較勁兒。
趙國硯和劉雁聲聽罷方才在老爺閣的經過,心有余悸,不禁勸道:“道哥,以后半夜要是再出去,千萬把咱倆叫上,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兒,可咋整?”
“叫你們也沒用。”江連橫卻說,“咱們現在連這邊的門道都沒摸清,冷不防竄出一個人,要去追,恐怕先給自己跑丟了。何況,猛虎壓不住地頭蛇。”
劉雁聲嘖聲道:“這個喬生,也太不體面了,不談生意就不談,我們又沒壞過他什么事,何必做這一出戲?”
趙國硯點點頭:“反正,我跟腳的時候,就覺得這老哥挺神叨。”
劉雁聲又說:“不合江湖規矩啊!”
趙國硯隨聲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平白無故來這么一出,就算生意談成了,傳出去也讓人笑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是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