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藥材、皮貨、煤炭,各式各樣,不盡相同。
雍正年間,家里出過京官兒。
“我聽說,他在碼頭上還有生意?”江連橫問。
“那是當然,我信,我信!”劉雁聲連忙奉承。
江連橫順勢問道:“這么說,他的那些紅丸,應該也是從這條路走出營口的了?”
老漢瞇眼一笑,感慨道:“這世道是變了,我家往上倒三輩,別說老廣,連個外省人都沒怎么看見過,我來碼頭干幾年,天南海北的人,全見著了。你咋跑關外來了呢?”
大爺原本是個軍官,甲午年死在了海上,骸骨都不曾留下。
江連橫不置可否,轉而卻問:“劉經理,這喬二爺,到底是個什么來路?我怎么有點摸不透他這人呢?”
劉雁聲捋捋舌頭,尷尬道:“你是哪家商號的?”
“啊,福昌成!”老漢拿手擋住陽光,仰頭看了一眼劉雁聲,“啥口音吶?老廣啊?”
廖哥拿拇指捻了捻掌心的票子,忽地喜笑顏開:“方便方便,用你們的話說,灑灑水啦!正好趕上喬二爺明天就有一批貨要運到奉天,清早發車,天不亮,你能起來不?”
為首一人,身高體壯,不知什么毛病,走起路來,兩條胳膊總得支棱著,仿佛生怕別人瞅不見他那一身塊兒。
“所以說嘛,伱這生意,沒談成就沒談成,也挺好!跟他合伙兒,保不齊他背后還得數落你一通,犯不上!”
卻不想,二爺當家以后,也是個能人,仗著學過幾句洋文,幾年時間,竟漸漸穩住了家業,著實出人意料,只是人丁仍舊不見興旺。
劉鳳岐皺眉撇嘴道:“嗐!他就那樣兒,別搭理他!”
“那倒是。”江連橫苦笑道,“可我就怕,最后買賣不成,仁義也沒了,大家都不體面。”
別的且不說,后生晚輩錦衣玉食,反倒生養不出,人丁漸漸稀薄。
劉雁聲點點頭,看起來仍然不放心,卻道:“光說,我也沒見過。要不——你們哪天給喬二爺卸貨,讓我跟著看看?”
“喬二爺,聽過沒?”老苦力順勢又問,“干啥買賣啊?”
“滾幾把蛋!東家的生意,還犯得著你操心?”
“哦哦,四位大哥的東家,也是喬二爺?”
說罷,這廖哥又來到劉雁聲面前,上下打量一眼,語氣挺沖,找茬兒似的問:“你誰呀?”
遼河港口,水面上的貨船來來往往。
“誰說不是呢?最近收豬的,好像越來越多了。”
廖哥正說著,卻又忽地一怔,心中不禁猶疑道——這小子不是罵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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