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如此,可說起過來,還是免不了語帶譏諷。
“梁掌柜干這么大的買賣,還能記著我,真不容易啊?誒?不會是還記著我欠你的賬吧?要不你再算算,我今天全都結了,省得伱老記掛著我。”
“嗐!那些都是小錢兒,十好幾年,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兩塊三毛三。那個,順子,去把老賬給我拿過來一下!”
劉雁聲皺起眉頭,忍不住上前道:“梁掌柜,我看咱們還是先談談保險的事兒吧?”
梁柏林擺擺手,笑道:“不用,我都給你們算好錢了,合該是賠我兩千零三百……”
“梁掌柜,梁掌柜!”劉雁聲打斷道,“這錢不能你說賠多少就賠多少,我們需要調查一下情況。”
梁柏林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裝不懂,還是真不懂:“這還有啥可查的呀?貨丟了,你們賠錢,合同上都寫得明明白白的,我肯定不會占你們的便宜。”
“梁掌柜,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巴不得自家的貨丟了一樣?”江連橫似笑非笑地問,“嘶!不對,或者說,你好像知道自己這批貨肯定會丟,所以臨時買了一份重險?”
“什么意思?——哦,你們不會以為我在這騙錢吧?”
梁柏林故作惶恐地左顧右盼,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然而,江連橫和劉雁聲卻只是咂摸咂摸嘴,并無心思配合他那夸張的神態。
這時,趙正北卻說:“是不是騙保,你自己心里沒數嗎?咱們調查調查,沒準兒還能把你丟的藥材找著呢!”
“那你們找吧!”梁柏林似乎胸有成竹,“可你們就算找著了,還是得賠錢。”
<divclass="contentadv">“我操,那憑什么?”趙正北問。
“我投了延誤險吶!”梁柏林說:“這是你們合同上自己寫的,若非天災人禍、火車故障等不可抗力因素,貨物延遲,可以獲得賠償,雖然沒多少錢,但也有一百二十……”
趙正北的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說:“行行行,虧你還是個開藥鋪的,打從進門開始,句句不離錢,什么玩意兒啊!”
梁柏林耷拉下臉,冷笑道:“小老弟,我是做生意的,我不為錢,你給我當兒子養老啊?”
“我去你媽……”
趙正北還沒罵完,就被江連橫抬手摟到身后。
梁柏林立馬又換上委屈臉,瞪著眼說:“他、他這是啥意思?你們縱橫保險公司,就是這么對待客戶的?是不想賠錢,還是咋的?”
來往抓藥的客人聽見吵鬧,紛紛朝這邊側目觀瞧,嘴里嘁嘁喳喳,小聲嘀咕著“縱橫保險公司是干啥的”,“靠得住么,咋瞅著不像好人吶”?
江連橫眼皮一跳,壓著性子沖梁柏林抱拳,臉上卻再也沒有笑意。
“梁掌柜,縱橫保險公司最重信譽,該賠的錢,一分也不會少你。不過,賠償歸賠償,調查歸調查,咱們也是例行公事,沒有故意拖延的意思。”
“江老板,我也不是不配合,關鍵是我能知道啥呀?你們得調查多久?至少,這延誤險的錢,是板兒上釘釘的事兒,你得先給我吧?”
“雁聲,給他拿錢!”
“啊?哥,這不符合章程啊……”劉雁聲有些為難。
“拿錢!”江連橫不愿再有半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