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距離太遠,幾人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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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吶!你這人干活兒是不錯,就是老這么不合群可不行!”賈把頭兒苦口婆心地勸道,“高低玩兒兩把,就當是給哥哥捧個場還不行?你是我手底下的人,你都不買,別人怎么買?”
袁新法低頭清理鐵軌間的雜草,悶聲悶氣地說:“不了,我不會。”
“扯淡!有啥不會的?三十六天罡,隨便選幾樣不就完了么!”
“不了,家里孩子越來越大了,我得攢點錢。”
“正因為孩子大了,所以你更得買,知道不?”賈把頭兒說,“押一塊,中了立馬翻三十倍,你兒子娶媳婦兒的錢都夠了。這樣,你下個月工資,我幫你押個十塊八塊的,等中了獎,你可得請哥哥吃飯。”
袁新法仍然彎著腰:“真不買了,你都拿我工資買幾個月了。”
“什么叫我拿你工資買幾個月了?你沒中過還是咋的?”
“就中那一次,還不夠本呢……”
“那是你押得少!你這個月工資,我給你買十塊的,就這么定了啊!”
“說了我不買!”
袁新法猛地直起身,聲音仍然很低沉,卻似乎流露出些許反抗的意味。
“哎呀?袁新法,你他媽跟誰倆整這出呢?”賈把頭兒用指節狠狠地戳了戳對方厚實的胸膛,咄咄逼人道,“咋的,不想干了唄?不想干你就趕緊滾,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花字你不玩兒,讓你幫忙你不幫,裝你媽清高呢?別給臉不要臉啊,不樂意干就滾犢子,工錢別想要!”
袁新法頓時慫了回去,支支吾吾地說:“我沒說我不想干……”
“那你就少跟我這瞪眼!”賈把頭兒罵罵咧咧地威脅道,“這份工,掙這么多錢,你還想咋的?打算去扛包還是拉洋車?我讓你什么都干不成,你信不信?”
袁新法的腮幫子上豎起一道青筋,但他什么也沒有說,轉過身,彎下腰,繼續干活兒去了。
賈把頭兒撇嘴啐了一口痰,仍喋喋不休地嘟囔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什么東西!”
正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遠處有人喊他。
扭頭看去,卻見有四五個人在小貨倉那邊等他,于是便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江連橫上前相迎,抱拳客氣道:“賈把頭兒。”
“嗯,怎么事兒?”賈把頭兒背過兩只手,似乎挺把自己當盤兒菜。
“我想跟你打聽打聽,前不久,善方堂丟貨的事兒。”
賈把頭兒眼珠一定,沒好氣地問:“你問這干啥?跟你有關系嗎?”
江連橫立刻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卻說:“其實也沒什么關系,只不過莫名其妙丟了一批貨,咱們這做小買賣的人,心里不踏實,總得防范防范不是?”
“你哪家商號啊?”賈把頭兒問。
“現在還沒有,本來打算在這干點買賣,結果聽說城里鬧大賊,正猶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