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綿密的雨簾,他看見賈把頭兒正站在貨廂旁邊,左右顧盼,似乎正急切地等著什么。
少傾,他看見鐵路旁邊的灌木叢里,突然竄出三兩個身穿燈籠褲的人影,朝賈把頭兒的方向走了過去。
幾個人在雨中竊竊私語,密議了一會兒,那三兩個燈籠褲卻沒有立即打開貨廂,而是又原路潛伏了回去,似乎是約定了時間再來。
緊接著,賈把頭兒又轉過身,朝著客運站臺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橫穿過鐵軌,爬上月臺,點頭哈腰地走向月臺上零星幾個抗槍的守備隊身邊。
沒一會兒的功夫,幾個小鬼子便在賈把頭兒身前圍成了一個圈兒。
賈把頭兒在給他們發煙,也許不止是煙。
總而言之,小鬼子們很高興,紛紛拍著賈把頭兒的肩膀放聲大笑,旋即便揮一揮手,讓其滾開。
袁新法的確老實,但他并不傻。
事已至此,他當然早已明白了過來——賈把頭兒在偷貨。
而且,這一伙偷貨的賊盜,分工極其明確,似乎是預謀已久。
難不成,賈把頭兒就是傳聞中的大盜溫廷閣?
袁新法不禁搖了搖頭,這跟他想象中的江湖大道相去甚遠。
而且,他也不想讓自己置身于是非之中。
他有個模樣還算過得去、且勤儉持家的媳婦兒;還有一個胖乎乎的大兒子。
老婆孩子熱炕頭兒,該有的全都有了,袁新法無意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生活。
于是,當他看見賈把頭兒正穿過鐵軌朝這邊走來時,便立馬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匆匆離開車站。
回家的路上,他順道給兒子買了個小糖人兒。
推門進屋,老婆、孩子見了他都很開心,一家三口圍坐在炕桌前,就著咸菜疙瘩吃點棒子面兒大病,任憑窗外暴雨如注,家里仍有笑聲。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屋內眾人俱是一驚。
“道哥,咋了?”趙正北急忙下炕,三兩步湊到近前,“是不是袁大個兒不愿意配合?得,這事兒包我身上了,我去跟他嘮嘮!”
“得了吧!”江連橫一把將北風拽過來,“就你這小體格,跟他動手,我都怕你傷著!”
劉雁聲有些詫異:“哥,他真不愿意幫忙?”
江連橫點點頭,氣沖沖地拿起桌上的茶碗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才說:“簡直就是個滾刀肉!我算是明白跑江湖的為啥都不愛娶妻生子了!”
趙正北連忙扯了一下道哥的衣角,小聲說:“哥,嫂子還在呢!”
“袁大哥怕惹事兒,這也可以理解。”胡小妍深吸了一口氣,“畢竟,咱們只是在這一走一過,真得罪了地頭蛇,怕被人報復也很正常。”
線索中斷,只能自己再去搜尋。
江連橫沉吟片刻,說:“沒別的辦法,這幾天晚上,我去跟著賈把頭兒,探探他的底。”
趙正北自告奮勇:“哥,這種小事兒,你交給我!”
“跟腳,你有那本事嗎?”江連橫搖搖頭說,“要是國硯在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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