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遼陽城東,泰和賭檔。
“吱呀——啪!”
隨著二樓房門“啪”的一聲緊閉,賭客們聲嘶力竭的叫嚷頓時被隔絕開來。
屋子里煙霧繚繞,七八個弟兄或站或坐,皆是雙龍會的骨干成員。
正桌的主位上,仍然是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此人本名李海龍,膚色有些暗沉,下巴上有一片細密的花白胡茬兒,此刻正坐在那里,“咔噠咔噠”地把玩著一塊鎏金琺瑯彩的西洋懷表。
賈把頭兒坐在他的右手邊,細細地將昨天打探來的風言風語,和盤托出。
“李二哥,我托車站的人打聽過了,這個江連橫,的確是在線上混的,去年剛在奉天起家,有點小名氣。別看輩兒小,但根子正,在奉天還真挺有面兒。提他,你未必知道,但聽說蘇家都跟他關系不錯。”
聞言,康二坐在桌對面,冷笑了一聲。
“老賈,你咋還替外人吹上了?一個小逼崽子,能有多大面子?不就是在道上撿了個野爹,順風放屁,打了兩回便宜仗么!咋,省城來的就了不起?”
賈把頭兒不忿道:“康二,藥材和官銀那兩單子,可都是我在前邊弄回來的,你一個看場子的,輪得著你在這埋汰我?”
“那你是啥意思?”康二勁勁兒地說,“吃進肚里的貨,哪還有吐出來的道理?他就是個皇上,不也只有一條命么!”
“你這是抬杠!”賈把頭兒惱怒道,“要是沒有官銀那趟活兒,我當然也不想吐出來。可現在上頭嚴查官銀的案子,事情鬧得太大,大家全得完犢子!”
“你怕什么!干咱們這行,走鋼絲,拼的就是膽大心細,少了哪一樣也成不了事兒!再者說,咱二哥在衙署里還有老交情,都跟著分了好處,還能不給咱們通風報信?”
賈把頭兒瞥了一眼李海龍,有些猶豫地說:“這是官銀案,咱那點關系,未必好使。”
雙龍會有點人脈,但所接觸的官差,大多品級不高,只能給通氣兒,不能給庇佑。
幾番磋商下來,一眾骨干漸漸分成了兩撥。
一伙兒以康二為首,吃到肚子里的東西,除非拿錢來換,否則絕沒有吐出去的道理,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來的未必是龍,不服就碰一下子。
另一伙兒以賈把頭兒為首,主張想個辦法,把善方堂的藥退還回去,冤家宜解不宜結,順便交個朋友,息事寧人,以防牽扯出官銀案。
李海龍沉吟了半晌,終于開口道:“這事兒,還得跟大哥他們商量商量,畢竟貨現在在他們手上。不過,賈把頭兒說得有道理,官銀案是要掉腦袋的事,最好還是能息事寧人。”
康二見狀,忙說:“二哥,關鍵是善方堂那批貨,不是普通藥材。那一車皮下來,可值不少錢呢!弟兄們忙里忙外,就等著分紅呢!短了這一大筆錢,不好壓人吶!”
雙龍會憑借逞兇斗狠,在江湖紛爭中逐漸站穩腳跟。
但自打坐上了頭把交椅,城內城外兩個領頭大哥,便愈發吝嗇,貪婪無度,以致于人心浮動。
李海龍沉思片刻,卻說:“既然大家都是在線上混的,最好也別鬧得太僵,不如抽空找個機會,跟他們談談。咱們呢,給他一個面子;他們呢,還咱們點損失。怎么樣?”
雙龍會的兩撥人終于能夠勉強達成一致。
江連橫等人得了面子,雙龍會得了實惠——這在線上也能說得過去。
“只要不讓弟兄們白忙一場,我就沒意見。”
康二說完,又沖對面努了努嘴。
賈把頭兒也跟著點點頭,說:“只要能不把事情鬧大,把官銀案捂住,那我也沒意見!”
“好!”
李海龍站起身說:“那我明天就出城去跟大哥他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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