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把他調過來,幫幫忙。”
胡小妍遲疑了片刻,反問道:“有這個必要么?”
“現在倒是沒什么必要。”江連橫掐滅煙頭,一邊脫下長衫,一邊說,“但是,等把頭兒的事忙完以后,國硯回去了,家里缺個好手,總不能老讓他這么跑吧?”
胡小妍眉頭緊蹙道:“不是自家人,最好還是別輕易相信。實在不行,那就讓國硯回來吧。”
江連橫在媳婦兒身邊躺下來,說:“總得有個過程吧?非要較真的話,那趙國硯當年還給陳萬堂跑馬呢!”
“那不一樣,國硯當年已經被逼到墻角了,他只能跟咱們才能保住命。而且,后來跟白家打的時候,他也確實靠得住。”
“那你為啥信任老袁吶?”
袁新法給江家看大門,這份差事看起來低微,卻根本不可能交給信不過的外人擔當。
“因為我見過他,也跟他們袁家人嘮過。”胡小妍直接了當地回道。
其實,最主要的是,袁新法的妻兒也在奉天。
袁新法一家三口剛搬過來時,就受到了街坊鄰居的熱情照顧,而他們有所不知,人群中實際上有胡小妍的眼線。
溫廷閣太過特殊,孤身一人的佛爺,不僅沒有顧慮,而且一般人也根本盯不住他。
江連橫理解他的顧慮,但也只是長嘆一聲。
“雁聲說得對,還是得有硬茬兒的好手。北風本來挺有潛力,他那槍法,跟我七叔比都不差,誰讓你非得把他送講武堂去了。”
雖然有槍傍身,殺人不成問題,但身手好壞,仍然很重要。
胡小妍卻搖了搖頭道:“身手好壞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忠心。”
她轉過身,接著又說:“現在街上到處抗議廿一條,抵制日貨,你要是想拿把頭兒的生意,最好趁著這次騷亂,趕緊把事做成,別留尾巴。”
江連橫將雙臂枕在后腦,咕噥著應了一聲,似乎困了。正要行將入睡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腰間一陣冰涼,胡小妍的手正慢慢的爬上來。
“嗯?媳婦兒,伱這是……幾個意思?”
胡小妍側過身,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有些害羞地悄聲說:“想要了。”
江連橫聞言,不由得渾身一怔。
他們兩人,從起定下婚約,行夫妻之實也有好幾年了,胡小妍從未跟他說過這般虎狼之詞,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甚至面對江連橫時,還時常推辭。
如今,媳婦兒破天荒頭一次有“求”于他,大丈夫當然責無旁貸。
但在應邀赴會之前,江連橫卻又轉了過來,笑著問:“媳婦兒,你是不是覺得,小花給我生了個兒子,你就擔心了?”
“沒有。”
“裝!”
“真沒有。”
“真能裝!”
江連橫罕見地低聲寬慰道:“不用瞎想,別的娘們兒就算給我生十個兒子,你在這家里,永遠都是大房。我答應過你,說到做到。”
胡小妍連忙往他身邊湊了湊,眼睛亮起來,似乎期待著什么,問:“為啥呀?”
“這還用問為啥么!”江連橫笑道,“我答應過娶你,我爹認了你當兒媳,哪還有什么為啥?”
胡小妍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江連橫并未察覺有什么不妥,當下便掀起被窩,壞笑著說:“來吧!”
“算了,我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