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耘生這才不情不愿地鉆進馬車。
裝滿大黃魚的手提箱當然還在,掛著鎖,完好無損。
薛應清有些吃力地將其抬起來,放在蔡耘生的懷里,笑著說:“給你,抱住嘍!這可是一大筆錢,好好抱緊了,別撒手,當心再給整丟了!”
“呵呵,不能!讓你說的,我還成傻子了!”
薛應清“噗嗤”一樂,扭頭沖車窗外喊道:“別磨蹭了,趕緊上道兒吧!”
“好嘞!”
眾人齊聲響應,聽起來干勁兒十足。
車廂微微晃蕩著朝前走了一刻鐘左右,蔡耘生忽然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問:“寶兒,火車站那邊,哪家旅館好啊?”
“我也不知道,等到了那邊兒再看唄!”薛應清關切地問,“耘生,你困了?”
“還行!剛才跟蘇泰喝得有點兒多,可能是這洋酒勁兒大,剛才又在銀行算了半天賬,給我整迷糊了。”
“那你就先睡會兒,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不用不用,我再挺挺,反正也沒多遠。”蔡耘生從兜里翻出一把小鑰匙,“寶兒,這鑰匙放你手里吧!”
“我不要,你自己揣好就行了。”薛應清笑著搖了搖頭,“我圖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錢。”
“哎呀!別老提錢,多俗啊!咱倆嘮嘮詩歌……嘮嘮文學方面的……”
然而,馬車行駛在柏油馬路上,四平八穩,只是微微發顫,像是一張嬰兒床似的,哄著人入睡。
蔡耘生迷迷糊糊,硬挺了一會兒,最后到底是沉沉地睡了過去。只不過,即便是已經睡熟,他的兩條胳膊,還是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大黃魚,近乎于是一種本能。
約莫半個小時以后,他似醒非醒,挑著眉毛,半睜開眼睛。
“寶兒……寶兒?到沒到呢?”
“哎,到了到了!”
回應他的,是一個低沉且沙啞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
緊接著,耳邊接連響起幾聲不懷好意的竊笑。
蔡耘生心頭一凜,渾身的毛孔頓時張開,似乎全身上下的所有感官,都在霎時間警覺起來,并拼命搜集著周圍的所有信息,人便是如此這般,猛然驚醒。
一個下頜長有胡茬兒,滿臉邪笑的男人,豺狼似地蹲踞在他面前。
“你、你他媽誰啊!”
蔡耘生環顧四周,卻見自己正身處一間谷倉,兩旁蹲著不下十來個陌生男子,于是連忙改口道:“各、各位好漢,是何方神圣啊?”
蹲在他面前的二驢,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拿腔拿調,嬉笑著問:
“寶兒,家里襯多少錢吶!”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