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局!”江連橫在馬背上疾聲回道,“我得給家里去個電話!”
“那咱們還等不等你?”
“別等了!伱們現在就去火車站,要是來得及的話,我也馬上過去!”
“道哥,我陪你過去!”趙國硯仿佛不知疲倦,當即自告奮勇道。
“不用了!忙活了一宿,你也趕緊去火車站吧!”
說罷,江連橫便掄起右臂,“啪”的一聲,在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子,那馬只覺得屁股好像著火了似的,哀嚎一聲,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奔而去。
見他走得火急火燎,薛應清等人鬧不清楚情況,便向趙國硯和闖虎詢問究竟。
趙國硯自知關系重大,因此并未多加解釋,只是說:“薛掌柜,這次多謝你們幫忙,其他的事你們就先別多問了,趕緊收拾東西,跟咱們回奉天避避風頭吧!”
起子等一眾胡匪連忙插話道:“等下,咱們正哥和二驢他們還沒回來呢!你們現在是什么情況,過河拆橋吶?”
哩哏楞和楞哏哩兄弟兩個也說:“對對對,康徵也還沒回來呢!”
說曹操,曹操到!
這邊話音剛落,只是回過神的功夫,就聽院門“砰”的一聲巨響,下一秒,康徵便著急忙慌地沖了進來。
“掌柜的,快收拾東西,咱們趕緊走!”
榮五爺明明已經死了,可怪事卻接二連三,薛應清不明緣由,終于再也沉不住氣,當下厲聲質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兒,說!”
“炸了!炸了!”康徵連忙回道,“港口的軍火倉庫,讓李正給炸了!”
眾人駭然——如此說來,剛才天邊隱隱傳來的那一陣“悶雷”……其實,是港口那邊傳來的爆炸聲!
方才,天還未亮時,李正在港口已經盡最快的速度運走了三分之一的“農具”物品,但由于老山人及時給倉儲轉運中心打去了電話,想把全部“農具”都運走,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康徵原以為,已經運走的那批“農具”,足以讓李正知足了。
事實的情況是,李正確實“知足”了。
他沒有辦法把所有“農具”都運走,但剩下的“農具”既然不能為他所用,為了免去日后回想起來,心里總惦記著放不下,于是便索性直接炸個干凈,一了百了,省得心里多個掛礙。
榮五爺的宅子是座空窯,那就直接一把火燒干凈;宅子里的女傭可能會亂了弟兄的方寸,那就干脆殺了了事;倉庫里剩下的軍火運不走,那就誰也別想運走。
這便是李正的風格做派。
瘋子——除了這兩個字以外,眾人根本想不到其他詞兒來解釋這種行為。
“趁著現在還沒封鎖搜查,大伙兒都趕緊走吧!”康徵一邊進屋收拾東西,一邊急切地描述路上碰到的情況,“李正說他要炸倉庫,我就先回來了,還沒等到大廣場呢,就看見小鬼子全出動了。”
“大概有多少人?”趙國硯問。
康徵搖了搖頭:“根本數不過來!海關的警隊、城區的巡警、還有南鐵守備隊和憲兵隊,全都在往那邊趕!”
薛應清等人一聽這話,立馬轉身回到屋子里提拿行李,不敢再有片刻耽誤。
胡匪們卻是一臉得意,不禁哈哈大笑道:“咱哥有面兒,要整,就得整個大動靜!”
趙國硯聞言,立刻轉過頭吩咐道:“闖虎、方頭,你倆跟著薛掌柜他們先走,我得去找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