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橫有些于心不忍,便無奈地招招手,“行行行,別擱那站著了,過來吧。”
“是你想讓我進來的。”
“啊對對對,是我想讓你進來的。”
江雅猶豫了片刻,這才點點頭道:“那好吧,我陪你倆玩兒一會兒。”
說著,小丫頭就在江連橫錯愕的注視下,自顧自地走到江承業旁邊,費勁巴拉地爬到椅子上,低下頭,晃蕩著兩條腿——她還不樂意了。
有姐姐在身邊,江承業終于不再那么害怕,人在椅子上也漸漸老實了下來。
“嘶——”江連橫忍不住撓頭,“不是,你這丫頭,你一天天都跟誰學的這套嗑?”
其實,江雅和江承業的年歲相差無幾。
閨女早生一年,虛度四歲;兒子生在臘月,虛兩歲,也是四歲。
但是,江雅早慧,是全家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實。
當弟弟江承業說話還不利索的時候,她就已經能時不時的冒出幾句“大人話”,逗得全家拍手稱奇。
每每此時,江連橫便不禁感慨——姑娘隨我啊!
可惜,是個姑娘。
“我剛才說到哪了?”江連橫仔細回想,“對對對,承業,你現在也已經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現在,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有點兒沒心沒肺?嗯?”
“姐。”江承業無助地拉住江雅的胳膊。
“別叫你姐,她以后是別人家的人,我問你呢!”
江連橫醉態盡顯,魔魔怔怔,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倆孩子根本聽不懂的話,完全就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江雅雖然聽不懂,可一見當爹的神態,腦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忽然拍了拍手,一叉腰,像模像樣地嘆聲道:“唉,又喝多了!”
“別學你媽說話!”江連橫厲聲訓斥。
正在此時,卻聽“吱呀”一聲響,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三人一齊轉過頭,卻見胡小妍推著輪椅來到門邊,皺眉朝里面張望,神情有些不滿。
“喝多了吧,干什么呢!”
江連橫回過神,解釋道:“我跟倆孩子嘮會兒。”
“嘮什么嘮!”胡小妍立馬把倆孩子招到身邊,“國硯他們要走,都在樓下等你呢!”
“哦,那我……這就下去。”
說罷,江連橫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到院子里時,發現不少弟兄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而他自己因為本來就沒喝多少,涼風一吹,整個人霎時間清醒了不少。
彼此依依話別,不多時,除了小花、東風、南風和西風以外,其余人等便都陸續離開。
院子里也從喧囂熱鬧,漸漸變為冷清寂靜。
宋媽領著眾多仆從,開始打掃滿地狼藉。
江連橫靜靜地在門口呆了一會兒,直到有人在身后叫他,才又回過神來。
“連橫。”胡小妍在樓梯頂端朝他招了招手,“進屋啊!”
江連橫點點頭,轉身爬上樓梯,推著媳婦兒的輪椅走進主臥。
“你剛才跟倆孩子都說什么了?”胡小妍問。
“嗐!其實也沒說啥!”江連橫思忖片刻,旋即開口問,“媳婦兒,你說……承業以后能接我的班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