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他可能沒破產,又不是說他沒賠錢。”
“哦,把錢都藏起來,愣是不給,老賴唄!”
江連橫點了點頭,說:“老錢兒是靠擺錢桌子起家的,他至少在這行當里——”
說著,他向薛應清投去問詢的目光,而薛應清卻又將這目光遞給了頭刀子。
“至少得有十年了。”頭刀子悶聲回了一句。
“十年!”江連橫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一個靠擺錢桌子起家,專門投機羌帖、官帖的人,會不明白無論什么時候,真金白銀才是硬道理?”
“那就得看他是什么人性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賭棍。”康徵應聲道。
“這話說得沒毛病,但是十年,十年吶,他都沒把自己給搭進去,那這個人就不可能是賭棍,他肯定有后手兜底。”
聞言,闖虎咂摸咂摸嘴:“哎呀,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是有可能。唐掌柜之前還說挺佩服老錢兒呢,說他大起大落,沒想不開,還能有心氣兒,那也是個人物。”
“扯淡!真正大起大落的人,就算扛下來了,還有心氣兒,那也沒有像他這樣,天天凈想著玩兒啊!”
“那這么說,線上的傳聞是假的?”
江連橫搖搖頭,再次重申道:“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要不還叫個屁的傳聞?”
這時,薛應清也回過味兒來,便說:“看來,老錢兒是想借咱們當個幌子,做點生意,他投個暗股,避開‘大胡子幫’的官司?”
“嗯,反正我是這么想的,除非老錢兒真他媽是個傻子,自己一個大子兒沒留,全都搭進去了。”
這只是一種習慣。
江連橫寧愿把老錢兒看作是絕頂聰明之人,也不愿將其視作二虎吧唧的傻狍子。
“而且,按照那個什么唐掌柜的說法,老錢兒的生意做得挺大,擱賭桌上打比方,都夠得上是個小莊家了,要不是被‘大胡子幫’擺了一道,他也未必是現在這樣。這種人,不可能不留后路。”
“那你還打算跟他做生意么?”薛應清問,“我是說接‘洋觀音’這買賣,不是跟老錢兒搭伙兒。”
江連橫笑了笑:“小姑,老錢兒是你朋友,我肯定得給點兒面子呀!”
薛應清翻了個白眼:“別來這套,說正經的。”
“我沒開玩笑。”
江連橫坐直了身子,抬手撣了撣衣襟,旋即將兩只胳膊往扶手上一搭,渾身氣勢似乎也在悄然轉變。
“既在江湖,互相方便。線上的熟脈告幫求助,按江湖規矩,能幫就幫。這得看他到底有沒有誠意,真求到我了,我就當是交個朋友,使腥兒耍詐可不成,那是拿我當了空子,不光生意沒得做,面子也沒法給。”
眾人微微一怔,看向他的眼神,也隨之漸漸發生了變化。
“嗯?咋了?”
見大伙兒默不作聲,江連橫忽然好奇地問了一嘴。
“沒、沒啥……”闖虎怔怔地說,“那個,老爺子……”
“老爺子?”
“不是不是,東家,東家!”闖虎憨笑了兩聲,連忙改口道,“我還有個事兒想跟你說一聲。”
“講啊!”江連橫大手一揮。
闖虎瞄了一眼薛應清,遲疑了片刻,才說:“呵呵,薛掌柜,你們別見怪啊,就是關于接‘洋觀音’這件事兒,我在道外聽人說,正主應該是去找雙城丐幫的占爺說話……我沒別的意思,就隨口一說,嘿嘿……”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