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可是毛子現在全都忙著打內戰呢,他們的消息……跟咱有關系么?”
“有啊,我想知道,他們到底為啥打內戰。萬一哪天老張問下來,我也好有話可說。總不能報紙上說什么,咱就跟著說什么吧?那還要我這個密探干屁?”
闖虎聞言,不由得暗自感慨:老張給江家的這份差事,不易,時間長了,人難免有些疑神疑鬼。
身為鷹犬,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江連橫早已對此習以為常,旋即又看向冬妮婭,問:“你們那邊,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我聽人說,‘叛軍’好像在到處搶有錢人的東西?”
冬妮婭點了點頭,眼里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復雜。
這一晚,兩人之間說了很多話,就是沒有一句情話,反倒更像是記者在給異國的流民做訪談。
從前半夜到后半夜,隨著交流愈發頻繁,冬妮婭的戒心也隨之愈發松懈。
她把鐘形帽摘了下來,雙手不再執拗地藏在大衣兜里,肢體動作也漸漸豐富、頻繁起來,甚至偶爾也會向江連橫反問一些問題,諸如職業、年齡等等。
闖虎可就慘了。
因為俄語水平不高,兩人輕飄飄的一句話,時常就夠這小子手舞足蹈忙活半天。
還能怎么辦,只能再苦一苦闖虎了。
等到將近凌晨兩點鐘時,三人便都有些倦怠,哈欠接二連三,眼角也跟著泛起了淚花。
冬妮婭漸漸沉默下來,不只是因為困,更是因為她很清楚接下來該干什么了。
江連橫掐滅第三支香煙,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行,今兒晚上,你就在這睡吧,我走了。”
聞聽此言,冬妮婭意外,闖虎更意外。
緊接著,江連橫又沖闖虎吩咐道:“給她翻譯翻譯,等回到奉天以后,我送她一架鋼琴。”
冬妮婭聽后,雙眸頓時亮了起來,微微欠了下身子。詫異之余,心中也算有了幾分好感。
江連橫不加理會,轉而一把摟過闖虎,笑道:“虎啊,我上你那屋,反正也是最后一晚上,就別麻煩了,咱哥倆擠擠。”
闖虎原地轉了個圈兒,立馬從江連橫的腋下鉆了出來,目光惶恐且震驚。
“你這……東家,使不得啊!”
“別廢話,你小時候沒睡過大炕還是咋的?”
江連橫一邊說,一邊強拉硬拽地把闖虎拖出客房,來到走廊后,方才低聲問:“虎啊,哥剛才表現咋樣?”
“什么咋樣?”闖虎一臉茫然地反問道。
“情調啊!”江連橫皺起眉頭,“風花雪月,談情說愛啊!”
“嘶——不是,東家,你剛才談了么?”
“這還沒談?”江連橫問,“我今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她?”
闖虎點了點頭:“您最好也別睡我。”
“混帳東西!”江連橫臭罵一句,接著說,“我沒馬上把她睡了,還說要送她一架鋼琴,這還不算風花雪月,談情說愛么?”
闖虎眨了眨眼睛,滿臉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呆愣愣了半天,忽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