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沈家小院門外邊傳來了一陣騷動。
沈老漢等人推門一看,卻見自家院子前,幾塊裹著泥土的破爛棺材板子散落各處,中間赫然橫著兩具臭氣熏天的腐尸!
…………
講到此處,老解直犯惡心,連忙擰著眉毛咒罵道:“晦氣,真他媽的晦氣!”
眾人都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便不由得問:“那后來……沈老頭兒他家搬走了?”
老解點點頭:“再不搬走,那就不是刨墳的事兒了。”
“那……墳都刨了,四十塊現大洋,還是四十塊現大洋?”毛三兒問。
“咚咚咚!”
老解正要開口,外屋地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可能是陳安來了。”梁辰立馬從凳子上站起身,“我去開門!”
老牛“咔噠”一聲合上懷表,悶聲嘟囔道:“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聞言,眾人干脆全都起身,朝著外屋地走去。
毛三兒邊走邊回想方才的小故事,喃喃自語道:“殺人有點難,但要說刨墳這種事兒,那我也行呀!”
老解哈哈一樂,卻說:“你要是想干,以后再有這種活兒,我第一個找你。”
毛三兒笑了笑:“哥,你這是逗我,家里又不是干倒斗的,還能隔三差五就去刨人家祖墳吶?”
“哈哈哈,不刨墳,那就埋人,反正都是擱土里倒騰,差不了多少。”
說著,幾人陸續匯集到外屋地應門。
推開兩扇門板,卻見門外大雪封天,一個朦朦朧朧、矮胖、敦實的人影正站在房檐下瑟瑟發抖。
“哎呀我操,陳安,你小子怎么才來呀?”老解埋怨道,“咱都快吃完了,你他媽才來,我還以為你凍死在道上了呢!”
來人抖落了兩下肩膀、氈帽上的雪花,來不及賠禮道歉,張嘴便問:“牛哥在不在這?”
“咋了?”老牛側身擠到前面問。
陳安左右顧盼,壓低了嗓門兒,神秘兮兮地說:“大爺讓我給你帶個口信兒,咱們進屋說吧?”
老牛看了一眼時間,點了點頭,眾人隨即又都回到了里屋坐下。
“什么口信兒?”老牛坐下來便問。
陳安坐下身子,在火爐上烤了烤手,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米黃色、皺巴巴、沉甸甸的信封,瞪大了眼睛說:“大爺讓我把這個給你。”
“嘩啦啦”打開信封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把馬牌擼子。
眾人訝異。
楊剌子和老解連忙端起碗筷,悶不吭聲地猛吃了幾口。
老牛將馬牌擼子放在掌心里掂量了兩下,很輕,沒有子彈,旋即抬頭看向眼前這個小黑胖子,問:
“大爺還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陳安搖了搖頭,“我問他了,他說你看見這把槍就全都明白了。哦,對了,大爺還說,讓你把事辦完以后,抓緊把槍還回去。但是……這好像是一把空槍啊?”
“這我知道,‘瓤子’在我手里呢。”
老牛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地從懷里掏出一副彈夾,“咔嗒”一聲,將其送入槍身,隨即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