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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明,黃浦江西岸渡口。
不遠處,陳立憲翻動槳葉,將一艘小舢板緩緩靠近引橋。
橋頭上,駱駝肩扛一只不斷蠕動的麻袋,將其丟在舢板上,隨后自己也跟著跳了上去。
“唔——唔——”
唐總辦在麻袋里拼命吶喊。
可惜,求救的聲音還不如江水拍案來得清晰。
他感覺身體正在上下浮動,耳邊泠泠的水聲漸漸變得厚重,這意味著三人已經緩緩來到了江心附近。
忽然,袋口被人打開,一股清冽的空氣沁入心脾。
唐總辦趕忙掙扎著探出頭來,卻見船頭船尾,分別坐著一個招風耳和一個駝背漢,船上沒有燈,看不清二人的具體相貌。
陳立憲見狀,抬起一腳,便將唐總辦的腦袋重新揣進了麻袋里。
隨后,駱駝便將幾塊沉甸甸的石頭塞了進去。
“唔——唔——”
唐總辦仍在奮力掙扎,總覺得自己至少可以說句話、報個號、求個情、認個錯,哪怕最后是徒勞無功,起碼也能死而無憾。
畢竟,小說里都是這么寫的,但他沒意識到,當有人真正想除掉另一個人時,從來不會有任何廢話。
陳立憲和駱駝只是自顧自地往麻袋里塞石塊,不過片刻工夫,便又重新將麻袋封好。
旋即,兩人齊力抬起麻袋,小舢板也隨之微微傾斜了一下。
“唔——唔——”
“咕咚——嘩啦啦——”
麻袋墜入江中,激起的浪花漣漪將小舢板輕輕推開,江面上頓時翻出一層細密的浮沫氣泡。
兩人并未著急離開,而是靜靜地立在船頭俯視。
唐總辦似乎掙扎了片刻,待到麻袋里已經全部注滿江水以后,他才漸漸沉默下去,從始至終都沒能找到說話的機會。
很快,漆黑的江面就不再有任何動靜,連一絲波紋都難以發現。
陳立憲和駱駝這才坐下來,翻起槳葉,慢慢悠悠地重新駛向碼頭渡口。
這時節,十里洋場華燈璀璨,歌舞升平,一派繁華盛景,甚至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遠處傳來的說笑聲,而外灘的群樓,則倒映在漆黑的江水之上,輕舟劃過,倒映也隨之變得扭曲、病態,仿佛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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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修改完畢,各位見諒。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