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生意看起來卻有點冷清,天氣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有食客剛走過來,抬頭一看,尋思了片刻,抹身就走了。
只見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锃光瓦亮的黑色轎車,大概有二三十號身穿黑色短打的流氓癟三聚在周圍,單是這份場面,就足以把人唬住。
杜鏞早來了五六分鐘,卻沒有進門,而是站在座駕旁邊,皺著眉頭朝南邊望去,翹首以盼。
葉綽三和榮慶瑞侍立左右,低聲勸道:“大哥,阿拉先進去吧?”
“我做東,來者是客,再等等吧!”杜鏞不緊不慢地說。
大約一支煙的功夫,先聽街對面“轟隆隆”響起一陣腳步聲,抬頭看去,只見三四十號斧頭幫會眾簇擁著兩輛黃包車,朝這邊快步跑來。
“冊那娘!”榮慶瑞冷笑一聲,“坐黃包車來,還搞這么大陣勢!”
杜鏞沉聲卻道:“他們要是坐汽車來,反倒不用怕他們了。”
須臾,斧頭幫會眾趕到近前,兩輛黃包車也隨之在“三友會”酒樓門前停了。
車身一斜,王老九和江連橫款步上前,杜鏞也隨即笑呵呵地迎了過來。
“兩位就是九爺和江老板吧?”
“杜先生!”王老九冷言冷語地抱了下拳,隨即掃視了一遍杜鏞帶來的門生。
江連橫則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幾眼杜鏞本人。
人皆傳言,杜鏞有書生做派,今日一見方知純屬扯淡,只見他尖嘴猴腮,顴骨高聳,無論怎么看,這人的臉上都沒有半點書卷氣息。
杜鏞也好奇地看了看對方兩個,隨即朝酒樓側身抬手道:“九爺,江老板,今日風大,快請進吧!”
“等等!”王老九左右看了看問,“黃探長和張先生怎么沒來啊?”
杜鏞客客氣氣地解釋道:“張先生今天另有安排,特意委托我過來招待兩位,至于黃探長……他這幾天警務纏身,原因么,這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盡管是意料之中,王老九看上去仍然很不滿,撇了撇嘴,轉頭吩咐道:“立憲,帶弟兄們在外頭等一等!”
陳立憲和李正西點了點頭,按照既定計劃,留在室外把風張望;而杜鏞這邊,當然也有榮慶瑞帶人警戒。
除此以外,“三友會”酒樓內的零星幾桌,也俱是青幫弟子和斧頭幫成員喬裝改扮。
對此,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看破不說破。
“好,那就進屋坐坐吧!”
王老九一邊說,一邊帶著駱駝走進“三友會”酒樓。
杜鏞仍舊立在原地,又朝江連橫和劉雁聲說:“兩位也先請吧!”
江連橫也不客氣,邁步走上臺階,等到門口時,卻又忽然停了下來,轉而同杜鏞握了握手,咧嘴一笑,竟問了一個令劉雁聲和葉綽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杜先生,身體好點兒了么?”
杜鏞泰然自若,點頭笑道:“托江老板的福,最近幾天總算有起色了。”
心細如發——這是杜鏞留給江連橫的第一印象。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