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遼南港口,雖然比不上十里洋場,但好歹也是關外的水陸門戶,跟滬上也有不少商船往來。”
佟三兒一手指著地圖,一手指著名單:“這幾家商號,跟咱關外有貿易,他們的貨,都得經過我的人手,雖然不一定用得上,但如果東家有需要,那就隨時給我來個消息。”
雖然未必管用,但至少多了個與人制衡的門路。
趙國硯認真看了幾眼,隨后點點頭,便將兩張紙重新折好,揣進懷里。
“三爺,辛苦!”
“拉倒拉倒,別埋汰人了。”
幾人朗聲笑了片刻,都是多年的交情,再客套下去,反倒顯得假了。
接著,便將金雞勾大鏡面兒、花機關、以及若干瓤子彈藥悉數清點碼好,預備明日動身提用。
待到忙完以后,佟三兒又語重心長地說:“老趙,滬上離咱這十萬八千里,哥幾個二十來號人,就算再能打,也沒法跟他們一直耗下去,還是盡快速戰速決吧。”
趙國硯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卻說:“我是江家的人,凡事全聽東家的安排。至于到了滬上以后,要怎么打,打多久,打出個什么結果,這些用不著我來操心。”
“好,那到時候,我在這邊擺好慶功酒,恭迎哥幾個早日回來。”
“那就先多謝三爺破費了!”
幾人互相拱手抱拳。
說話間,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亂哄哄的喧鬧。
聽見動靜,趙國硯等人猜到是弟兄們回來了,于是便離開西廂房空屋。
循著聲音,穿過月門,來到前院駐足一看,卻見一團團黑影正在房檐下晃動。
二十幾個弟兄喝得五迷三道,酩酊大醉,正彼此勾肩搭背,踉踉蹌蹌地擁進院子里嬉笑怒罵,相互調侃,聲音極其嘈雜。
時下皎月當空,燈影微茫,眾人在深宅大院里左搖右晃,亦如炭火余燼,時隱時現。
不僅僅是連旗的胡匪格外放縱,就連江家的“響子”,也同樣盡顯醉態。
江家新規早已命令規定,“響子”在外辦差,一律不許飲酒。
這般情形,若是放在平常,趙國硯恐怕當場就要大發雷霆,厲聲訓斥。
今晚卻沒有。
臨行之前,當家大嫂胡小妍便有言在先,眾弟兄抵達滬上之前,可以在今晚破例一次。
于是,趙國硯也沒再苛責,當下只是立在前庭當中,面朝影壁,目光橫過,環視在場眾人,想說點兒什么,給大伙兒提提精神頭,但見弟兄們借著酒勁兒放浪形骸的架勢,猶疑了片刻,到底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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