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遲疑片刻,可一見兩個胡匪手中的牛耳尖刀,便立刻如實招認:“他們讓我說一遍案情全部經過。”
“你說什么了?”
“我說我說馬車經過之前,有幾個人在法捕房鬧事,那些巡捕問我是誰在鬧事,我就說”
“你就說,你認識那幾個人,在老城廂公寓里碰見過?”趙國硯替他把話說完。
阿銘嘴唇顫抖,不承認、不否認,只顧哀聲乞憐。
“幾位大哥我、我知道錯了而且,我剛開始也不知道那幾個人跟、跟三金公司的案子有關吶,我只是跟法捕房的人說了實話,后來我在碼頭那邊聽一個唱新聞的說什么黃山翁和過江龍,我才反應過來,早知道這樣的話打死我也不敢管這閑事啦!”
話到此處,事情的緣由終于漸漸水落石出。
趙國硯站起身,問:“你跟張小林和杜鏞他們,有交集么?”
“沒有,真沒有!”阿銘不敢再有任何隱瞞,“我如果跟他們有交集,還至于當拆白黨么?”
“你從法捕房出來以后,還有沒有人找過你?”
“樓靜遠找過我,但那已經是好多天以后了,你們聽說過他吧?”
趙國硯心頭一凜,忙問:“你認識他?”
“他打過我。”阿銘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因為他兄弟的女朋友。”
再沒什么可問的了。
青幫到底憑借多少條線索、多少個耳目打探到江連橫的行程,目前雖然沒有定論,總之眼前的阿銘和死去的申世利一樣,都談不上無辜。
趙國硯轉身要走。
阿銘連忙抱住他的褲腳,顫巍巍地哀求道:“大哥,不知者無罪,你們能不能放我一馬?”
“不能。”
“我知道的全都說了,真的真的,我就是個拆白黨、小赤佬、小癟三,這里根本沒我的事情啊!”
趙國硯乜斜起眼睛,冷冷地說:“就因為忽略了你這個小癟三,我兄弟才折在了滬上,你去陪陪他吧。”
阿銘頓時愕然,正要放聲哀嚎時,卻見面前那個胡匪手持尖刀,朝他掄臂一甩,旋即便立馬起身后退了兩步。
“咳咳咳咳”
阿銘起初只感到喉頭掠過一絲冰涼,用手一摸,粘稠的血液立時噴涌出來。
鮮血僅僅竄了兩下,他就轟然倒在地上,兩只腳胡亂蹬踢,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怪聲。
如此掙扎了幾秒鐘,四肢便已不再聽使喚,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陣陣冰冷的寒意,不到一支煙的工夫,殘生便終于消失殆盡。
趙國硯走到老牛身邊,低聲囑咐道:“把尾子收拾干凈,東家說了,這是滬上,所以也不為難弟兄們,但至少三五天之內,我不想看見法捕房能找到他的尸體。”
“知道。”老牛一如既往那般穩穩應道。
“我去跟東家說一聲,你們收拾干凈以后,也都抓緊回旅館去,少說話,少走動。”
趙國硯著重囑咐了幾句,隨即離開弄堂,邁步朝不遠處的公共租界走去。
沒想到,剛一穿過愛多亞路,還不等走出多遠,一陣尖銳的警哨聲便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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