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什么,我年輕那會兒,也沒少壞過規矩,捅出的簍子比你還大吶!哈哈哈!”
“呃……呵呵,呵呵呵……”
盛滿倉不知該怎么接話,便一味地傻笑附和,只是看著江連橫平易近人的模樣,忽然覺得,東家好像也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兇惡,心里便漸漸放松了下來。
“那件玉雕,我今天也看過了!”江連橫接著笑道,“好家伙,這么大個兒,愣是讓你榮出來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也是個人才呀!”
“這……東家過獎了。”盛滿倉還挺不好意思。
“我是個愛才的人,你年紀輕輕就有這份能耐,說實話,我還真有點舍不得罰你。”
江連橫一邊說,一邊看向那小子的斷指,似乎有些不忍,隨即嘆聲感慨:“這老齊也是夠沖動的,直接就剁了你兩根手指頭,以后還怎么做生意啊!”
盛滿倉垂下腦袋,目光忽然堅定起來,卻說:“東家,規矩就是規矩,我犯了錯兒,該罰!”
“唉,你要是真能這么想的話,那就說明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這心里呀,還能敞亮點!”
“東家,我真是這么想的,但我師父最近賠了錢,我做的幾趟活兒,賺來的錢都讓他拿去補窟窿了,不然的話……我也就不會頂風作案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大家都不容易啊!”
“可不是么……”
盛滿倉少不更事,見東家如此開明,便忍不住大倒苦水,將師兄弟近期所受的窘境,原原本本地嘆了一遍。
江連橫靜靜地聽著,時而點頭附和,時而搖頭嘆息,渾是一副善解人意的大哥做派。
末了,就連盛滿倉自己都有點慚愧了,不禁問道:
“東家,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嗯?沒有,我覺得你說的挺好,我也理解你們的難處,但就是……
這里面沒有我想打聽的東西。”
“東家,你想打聽什么?”盛滿倉連忙詢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全都告訴你!”
江連橫瞟了他一眼,笑著說:“小盛啊,我覺得咱倆挺投緣的,現在這屋里就咱們兩個,你要是真把我當成東家,那我就問你幾句話,你可得如實相告啊!”
“我盛滿倉對天發誓,如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死無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年輕人就是容易自我感動。
三言兩語,幾句奉承,他便要推心置腹、交淺言深,更有甚者,就連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江連橫笑了笑,忙說:“小盛,不用這樣,只要你說是真的,那我就相信你。”
“好,東家,你問吧!”
“你從陳國進手里榮來那件玉雕,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受人指使?”
“沒、沒人指使我呀!”盛滿倉堅定地說,“那天晚上,我師父帶咱們去德義樓吃飯,我出去解手,正好聽見他們說什么玉雕,還挺值錢,所以我就順道踩了個盤子。”
“你不知道那件玉雕是準備送給張大帥的么?”江連橫問。
“不知道,早知道的話,我哪敢去榮呀!”
“那你為啥要把東西賣給青丘社呢?”
“這……怕您查出來呀!”
“真就這么簡單?”
“是……是啊!”
盛滿倉一臉茫然,似乎覺得這問題有點古怪,若不是因為害怕江家查出來,又何必舍近求遠,把東西送到西塔去呢?
“這就怪了!”江連橫眉頭緊鎖,“那群高麗棒子,怎么感覺好像跟我有仇似的,非得跟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