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參謀代表就轉頭望向南鐵總部派來的顧問,意味深長地說:“看來,調查部的工作還需加強啊!”
顧問臉上無光,狠狠瞪了一眼武田信。
正在這時,警務署署長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懸掛著的奉天地圖前,指指點點,準確標注了省城周邊保甲民團的武器庫,并簡略說明了各處武器庫的彈藥儲備情況,最后著重強調了新民縣。
“這座武器庫,里面存放了兩千三百二十支步槍,并配有大量彈藥,都是奉軍淘汰下來的制式裝備,雖然不能滿足軍方的使用標準,但對民團保甲來說,卻是高規格的武器裝備,如果帝國日后對奉天用兵,可以考慮優先摧毀,迅速瓦解民間的反抗勢力。”
參謀代表有點意外,隨即稱贊道:“很好,奉張集團雖與我軍親善,但遠東的民間排日情緒還很激烈,帝國要想控制滿洲,絕不能忽視民間仇日分子。”
明明是在商討“奉天保衛戰”,可在小東洋嘴里,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奉天攻城戰”。
沒錯,本次會議的所有成員,根本就沒把郭鬼子放在眼里。
他們完全是借著“援奉”的名義,在搞實戰演習,目的就是終有一日能夠吞并滿洲。
參謀代表接著又說:“奉天是滿洲重鎮,想要穩定民心,必須要拉攏有影響力的商紳官宦,嚴厲清剿仇日分子,尤其是那些民團會黨,他們手里有槍,就是潛在的安全隱患。武田先生,你在奉天工作多年,你應該知道誰在本地的民團會黨中,最具影響力吧?”
武田信應聲回道:“江連橫。”
“我不管他是誰,我只關心一件事——他是親日分子,還是仇日分子?”
“這個么……”
武田信看了看警務署署長,又看了看坐在正對面的河田新平,總覺得有點不甘心,便說:“恐怕要在這場戰爭結束以后,才能做出定論。”
這不奇怪,很多人的立場,都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的。
毋庸置疑,等到奉天完成權力重構,將會有更多的豪紳官宦投靠東洋。
參謀代表也不反對,只是很鄭重地提醒道:“如果不能拉攏,記得盡早鏟除!”
會議結束后,南鐵總部委派的顧問將武田信留了下來。
兩人站在走廊里,對剛才的失職倍感羞慚。
顧問更是羞憤交加,當即數落道:“文裝武備論——這是南鐵株式會社成立的首要目的!你到底怎么搞的,身為調查部的資深情報員,竟然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被那幫巡警搶了風頭,你這是在給南鐵丟臉!”
“嗨!非常抱歉!”武田信自知理虧,也沒臉強行爭辯。
顧問左右看了看空曠的走廊,接著又說:“武田君,我知道你的底細,也知道是誰在你身后托舉你,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樣,但你至少要把本職工作做好,否則的話,我只能如實向總裁匯報,懂了嗎?”
“明白!”武田信低頭認錯。
“你知道警務署的消息源嗎?”
“知道,我也是前幾天才聽說的。”
“那就跟進去跟他們的消息源聯絡,別再給會社丟臉了!”顧問氣沖沖地撂下一句話,隨即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