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里,裹挾著一股子油膩膩的黑煙,像燒著了的輪胎,透著一股子讓人作嘔的“傲慢”氣息。
黑色的火焰,沒有飛向那些打鬧的同伴,而是像長了眼睛一樣,帶著刺耳的呼嘯,直奔場中唯一一個還“冷靜”著的井星而去。
禮鐵祝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想收劍,可那股傲慢的力量,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井星正沉浸在他那完美的、冷酷的計算世界里,對外界的危險毫無察覺。
“噗嗤!”
黑色的傲慢之火,擦著井星的肩膀燎了過去。
衣服瞬間化為灰燼,肩膀上一片焦黑,血肉模糊。
一股鉆心的劇痛,像一盆冰水,猛地澆在了井星那臺高速運轉的“中央處理器”上。
所有的計算,所有的數據流,瞬間崩潰。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人也因為劇痛,從那種“絕對理性”的非人狀態里,被硬生生拽了出來。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禮鐵祝臉上那混雜著霸道、驚恐和一絲茫然的表情。
遠處同伴們因為嫉妒、悲傷、憤怒而扭曲的臉。
還有自己肩膀上,那道被“傲慢之火”灼燒出來的、冒著黑煙的傷口。
他突然明白了。
他所謂的“理性”,所謂的“最優解”,跟商大灰的“吃心”、姜白龍的“喝心”,沒有任何區別。
那也是一種毒,一種更隱蔽、更致命的心毒。
一種會讓人笑著把所有同伴都當成燃料燒掉的毒。
他的方法,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看著因為誤傷了自己而愣住的禮鐵祝,看著那片混亂的地獄景象,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喊了出來。
“鐵祝,停下!”
“咱不是神,咱救不了他們!”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神里透出一股子瘋狂又決絕的光。
“咱得……變成他們!”
禮鐵祝瞅著井星肩膀上那塊滋滋冒黑煙的爛肉,又瞅瞅自個兒手里那把沾了“傲慢”邪火的破劍,腦瓜子嗡的一下,像是讓人拿大鐵錘給夯(hāng)實誠了。
他剛才那一股子“天下第一舍我其誰”的牛掰勁兒,瞬間就跟撒了氣的車胎似的,癟了。
他聽見井星那句沙啞的嘶吼。
“咱得……變成他們!”
“你變成他們?你上他們身啊?”
禮鐵祝一步躥過去,看著井星那張比紙還白的臉,吼得唾沫星子亂飛。
“井星大哥,你瘋啦?腦子讓那黑火給燎糊涂了?
啥叫變成他們?你還嫌這亂子不夠大,非得自個兒也跳進去,跟著他們一塊兒瘋?”
他氣得直哆嗦,指著遠處那些亂成一鍋粥的兄弟姐妹。
“你瞅瞅,你瞅瞅他們!
大灰讓個破鍋包肉給吃得快歸西了!
白龍讓尿給喝得肝都硬了!
還有那幫的,摟著個破褲衩子當寶貝,你現在要變成他們?
你是不是也想去嘗嘗那飛龍的尿是啥味兒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