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星站在一邊,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卻冷得像冰。
“大王您慢點吃,別噎著。”
“管夠!今天咱就吃這個!”
禮鐵祝在旁邊看著,心里頭直犯嘀咕。
這井星到底要嘎哈啊?
這不等于火上澆油嗎?
商大灰本來就快吃死了,他還給人家上硬菜?
可井星只是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商大灰的風卷殘云,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
那滿滿一桌子菜,被他一個人掃蕩得干干凈凈,連盤子都舔了三遍。
他打了個震天響的飽嗝,癱在椅子上,摸著自己那圓滾滾的肚子,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嗝……爽……”
“御廚……你……你干得不錯……賞!”
井星躬身行禮。
“謝大王。”
“不過大王,您這就吃飽了?”
“嗯?”
商大灰一愣。
“俺尋思著,咱東北爺們兒的飯量,不能就這點兒吧?”
井星的笑容里,透著一絲挑釁。
“這才剛哪到哪啊,硬菜還沒上呢!”
商大灰的酒勁兒,不,飯勁兒上來了。
他一拍桌子。
“誰說俺飽了!”
“上!有啥好吃的,都給本王端上來!”
“好嘞!”
井星又打了個響指。
桌子上,瞬間又出現了一桌子一模一樣的東北菜。
不,不止一桌。
兩桌,三桌,十桌……
眨眼之間,整個空間,除了他們站的這塊地方,全都被一模一樣的東北菜給堆滿了。
鍋包肉堆成了山。
地三鮮匯成了海。
小雞燉蘑菇的香味兒,濃得幾乎變成了實質,嗆得人喘不過氣。
商大灰看著這陣仗,有點懵了。
“這……這也太多了……”
“多嗎?”
井星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猙獰。
“大王,您不是能吃嗎?”
“您不是覺得,能吃就是爺們兒,能吃就是牛掰嗎?”
“來,吃啊!”
“今天,您要是吃不完這些,您就不算英雄好漢!”
而一旁的禮鐵祝,也終于反應過來井星要干啥了。
他提著那把冒著黑火的開山斧,走到了商大灰的另一邊,一腳踩在椅子上,斧子往桌子上一頓。
“聽見沒!”
禮鐵祝的嗓門,跟打雷似的。
“吃!”
“你不是能吃嗎?你不是從小就覺得吃好吃的就是比別人高一等嗎?”
“今兒個,俺們就讓你當這個人上人!”
“給俺往死里吃!”
“你要是敢剩下一口,俺這斧子,可不認人!”
一個手術刀,一個開山斧。
一個用言語的毒針,扎他心里的虛榮。
一個用暴力的威脅,斷他退縮的后路。
商大灰,被架在那兒了。
他看著堆積如山的食物,那股子香氣,第一次讓他感到了惡心。
可他腦子里那個“必須吃”的執念,還在瘋狂地叫囂。
他騎虎難下。
他只能……繼續吃。
第一口,還是香的。
第十口,有點膩了。
第一百口,他感覺自己的胃,像個被塞滿了石頭的口袋,沉甸甸地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