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鐵祝的老臉莫名其妙地一熱。
“嗯。”
他閉上眼睛,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耳邊全是“嘩啦嘩啦”的、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響。
等他再睜開眼,差點沒讓眼前的景象給晃瞎了。
這哪是啥夢啊。
這簡直就是個用金子堆起來的茅房!
整個世界,都是金燦燦的。
墻是金的,地是金的,天花板上,還吊著一個用巨大金元寶鑿出來的吊燈,那光,晃得人眼睛疼。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銅臭味兒,還夾雜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廉價的香水味兒,熏得禮鐵祝直犯惡心。
一個巨大的賭場,就擺在他們面前。
無數看不清臉的人,正圍著一張張賭桌,瘋狂地叫喊著。
“買大!買大!”
“豹子!絕對是豹子!”
“我梭哈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種病態的狂熱。
沈狐站在他旁邊,也被這陣仗給驚著了。
禮鐵祝的眼神,很快就落在了賭場最中央,那張最大的賭桌上。
方藍,就坐在主位。
他此刻,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色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锃亮,手指頭上,還戴著個鴿子蛋大的金戒指。
他沒說話,只是臉上掛著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淡淡的微笑。
他面前,堆著小山一樣高的“籌碼”。
禮鐵祝瞇著眼仔細一瞅,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那哪是啥籌碼啊。
那分明就是一卷一卷的,還沒拆封的……衛生紙。
有的是圓筒的,有的是四方的,上面還印著“潔柔”、“心相印”的牌子。
方藍慢條斯理地,從那堆衛生紙里頭,推出一卷印著小熊圖案的。
“我跟。”
他對面的莊家,是個長著豬頭腦袋的胖子,他緊張地擦了擦汗,顫抖著手,掀開了骰盅。
“一……一二三,六點小……”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失望的嘆息。
方藍面前那堆衛生紙,瞬間又高了一截。
他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仿佛贏的不是擦屁股紙,而是整個世界。
“我操……”
禮鐵祝這句國罵,是真沒憋住。
“藍哥,是真瘋了啊?”
沈狐拉了拉他的胳膊。
“別沖動,先看看。”
禮鐵祝哪忍得了這個。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裝逼的。
他邁著大步,直接就沖了過去,一把扒拉開圍著的人群。
“都他媽讓開!”
他那大嗓門,跟平地炸了個雷似的,把周圍的賭徒都給嚇了一跳。
所有人都扭頭看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方藍也抬起了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這位朋友,有何指教?”
他那聲音,客氣,疏離,跟不認識禮鐵祝似的。
禮鐵祝走到賭桌前,指著那堆衛生紙,破口大罵。
“指教你個屁!”
“藍哥,你睜開瞅瞅!”
“你在這兒玩兒呢?拿一堆擦屁股紙,當成寶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特牛逼,特厲害?賭神附體了?”
這話一出口,整個賭場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禮鐵祝。
方藍的臉上,那份從容,終于有了一絲裂痕。
他皺了皺眉頭。
“我不認識你。”
“你說這些,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