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些人,都是累贅。
他覺得自己,才是唯一的救世主。
“都別吵了!”禮鐵祝雙手叉腰,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喝道,“一個個跟沒斷奶的孩子似的,丟不丟人?都學學我,腰板挺直!這點小場面算個啥?毛毛雨啦!”
“聽我指揮,都給我站好了!只要你們乖乖聽話,老子一個人就能帶你們飛!完事兒請你們吃鐵鍋燉大鵝!”
他的東北話,此刻聽起來不再豪邁,而是充滿了刺耳的狂妄。
他右臂上的“克制之刃”符文依舊在發光,但這光芒,似乎也變得冰冷而刺眼。他發現,這把能克制一切欲望的利刃,在面對他自身的傲慢時,竟然……竟然有點力不從心。
因為它克制的是“失控”的欲望。
而此刻的他,正無比“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自以為是的“可控”狀態。
團隊徹底瓦解了。
從手拉手的同盟,變成了各自為戰、甚至互相指責的散沙。
就在這片混亂與絕望之中,金紫那冰冷的、帶著一絲憐憫的、如同神明宣判般的聲音,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呵呵呵……”
“看清了毒的本質,卻逃不過自身的欲望。”
“你們以為,我用的毒,是來自這萬毒殿嗎?愚蠢的蟲子。”
“我所做的,不過是為你們每個人,遞上了一面鏡子。鏡子里照出的,是你們自己靈魂深處,最丑陋、最真實、最渴望的模樣。”
“那個胖子,他對抗丑陋的辦法,竟然是琢磨它好不好吃。你看,他的執念,早已深入骨髓。”
“那個浪子,他追求勝利的初心,早已被賭徒的瘋狂所取代。”
“還有你……”金紫的聲音,仿佛直接在禮鐵祝的耳邊低語,“你所謂的‘克制’,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放縱’。你放縱你的驕傲,放縱你的自負,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其實,你才是那個中毒最深的人。”
“你們引以為傲的‘人間煙火’,你們那些駁雜的、骯臟的七情六欲,既是你們的力量之源,也是你們最致命的毒藥。”
“你們……戰勝不了我。”
“因為,你們永遠,戰勝不了你們自己。”
金紫的話,如同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精準地扎進了每個人最柔軟、最不愿承認的心窩里。
禮鐵祝渾身一震。
他知道,金紫說的是對的。
可是,“傲慢之魘”的毒素,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放屁!”
禮鐵祝雙眼赤紅,怒吼一聲,他猛地舉起閃爍著白色光芒的右臂,對準的,卻不是金紫,而是那些還在沉淪中的同伴。
“一群拖后腿的廢物!”他咆哮著,“既然你們這么沒用,就都給老子……滾到一邊去!”
“看我一個人,怎么把她給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