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里,他的父母,他的親人,都被他接到了身邊。他給他們安排了最清閑、最有油水的職位,讓他們過上了曾經連想都不敢想的富貴生活。
在家人眼中,他不再是那個叛逆的壞孩子,而是光宗耀祖的好兒子,是整個家族的頂梁柱和保護神。
他又召集了自己當年的那些老部下,那些曾經和他一起在邊防線上啃過凍饅頭,一起扛過槍的兄弟。
他對他們推心置腹,論功行賞,給錢給權,毫不吝嗇。
一個曾經因為他下手太黑而被開除出部隊的老班長,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他的大腿,哭著說:“金陽……不,魔帝大人!我這輩子,沒跟錯你!”
金陽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淡淡地說:“咱們是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絕對有你一口湯喝。”
他對自己的下屬,呵護有加,賞罰分明。
但對那些不服管教的對立派,他的手段,卻狠辣到令人發指。
這種極致的矛盾,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
他像一個最冷酷的暴君,又像一個最溫情的家長。
他用最惡毒的手段,去守護他認為值得守護的人。
他用自己構建的“惡”,為他圈定的“善”,打造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
看到這里,連一直對他嗤之鼻鼻的姜白龍,都忍不住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拋開立場,金陽這家伙,確實有種讓人不得不佩服的梟雄氣概。
“我……我有點亂……”黃北北抱著腦袋,小聲地嘀咕著,“他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啊?”
“好人?壞人?”井星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小北北,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那么簡單的黑白對錯。他只是一個,用自己的方式,在守護自己世界的,可憐人罷了。”
“可憐?”沈狐冷哼一聲,“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可憐的?”
“他不可憐嗎?”井星反問,“他用盡一生,去追求一個‘公平’,卻被逼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他用‘惡’武裝自己,看似擁有一切,可他內心深處,比誰都孤獨。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不敢再付出任何真情。他就像一個把自己鎖在黃金牢籠里的囚犯,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一無所有。”
井星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看著幻境中,那個坐在王座上,被無數人簇擁,臉上卻沒有任何笑容的金陽。
他們忽然覺得,這個所謂的物欲魔帝,好像……也并沒有那么快樂。
就在這時,幻境的畫面,戛然而止。
眾人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依舊站在那座黃金宮殿前。
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姜小奴,依舊在那里,無聲地流著淚。
剛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漫長而壓抑的電影。
可那份真實到扎心的情感沖擊,卻深深地烙印在了每個人的心里。
金陽緩緩地戴上了他的牛角盔,遮住了那張寫滿故事的臉。
他那冰冷而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電影,看完了嗎?”
“現在,你們還覺得,我的理論,是歪理邪說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