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錯了。”
“管理衛生,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虛無’的工作。它的本質,就是把‘存在’過的東西,變成‘不存在’。把垃圾,變成空無。我每天都在練習我的道,鞏固我的哲學,你卻以為你在懲罰我。”
“我甚至,還要感謝你呢。”
他說著,舉起號角,輕輕吻了一下。
那個動作,充滿了愛意,也充滿了褻瀆。
“至于那個叫姜小奴的女人……嘖嘖嘖,那真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件……完美的祭品。”
“她什么都不用做,她甚至什么都不懂。她光是存在于那里,光是那副純潔到極致,又嫵媚到骨子里的樣子,就能勾起男人心中最原始,最瘋狂的兩種欲望——保護欲,和占有欲。”
“這兩種欲望一碰撞,就是火星撞地球。”
“我慫恿你把她綁在黃金十字架上,就像把一塊剛出爐的,滋滋冒油的頂級戰斧牛排,吊在一群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狗面前。”
“你看,我需要動手嗎?我需要親自去跟那個叫姜白龍的酒鬼打一架嗎?”
“根本不需要。”
“他會自己沖上來,自己發瘋,自己燃燒,自己把自己變成一撮誰也記不住的灰。他以為他在守護,他在犧牲,他在成全愛情……呵呵,真是感人。”
“實際上,他只是被欲望的繩子牽著鼻子走,最終掉進我為他挖好的坑里,還順便把自己埋了。”
“用欲望去對付欲望,永遠是最低效的。最高效的,是讓他們為了欲望,自己毀滅自己。”
“堂哥,這盤棋,你從一開始,就輸了。你連棋盤在哪兒都沒看清,就急著把自己的‘車’和‘馬’,全都扔了出去。”
金加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虛無,望向了禮鐵祝等人離去的方向。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詭異的,如同手術刀般精準的微笑。
“禮鐵祝……商大灰……還有那個自以為是的,滿嘴跑火車的博士井星。”
“你們以為,打敗了一個滿腦子都是肌肉和金條的堂哥,就贏了一關?就值得開香檳慶祝了?”
“呵呵。”
“你們只是剛剛從新手村里爬出來,連‘欲望’這個最基礎的新手教程,都還沒打明白呢。”
“你們還在為‘活著就圖個得勁兒’這種低級的快樂而沾沾自喜。你們還在為那些廉價的眼淚和擁抱而感動。”
“你們根本不知道,當‘得勁兒’本身都變得毫無意義時,你們要用什么去活著。”
“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
“一個……沒有存檔點,沒有攻略,甚至連刪號重來的機會都沒有的游戲。”
“希望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他松開了手。
那支代表著物欲巔峰的【沖鋒號角】,就那么垂直地,墜入了腳下那片無盡的虛無之中。
沒有聲音,沒有回響。
就像一顆石子,掉進了沒有底的深淵。
金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轉過身,朝著虛無的更深處,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他的背影,孤單,筆直,像一個要去參加一場宇宙終極葬禮的,唯一的送葬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