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禮鐵祝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說白了,這就叫‘缺啥秀啥’唄?小時候缺鈣,長大了就愛秀肌肉。小時候缺愛,長大了就逮著蛤蟆都想給它擠出腦漿子來證明自己有魅力。”
井星點點頭:“理是這么個理,但話糙了點。”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姜小奴,忽然抬起了頭。
她看著遠處那個因為記憶被窺探而陷入巨大痛苦和混亂的天成,眼神里沒有同情,只有一種冰冷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悲哀。
她心領神會,邁步上前。
“喂。”
她輕輕地喊了一聲。
天成的靈體猛地一顫,抬起頭,怨毒地看著她。
姜小奴迎著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知道嗎?你跟我哥,其實挺像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商大灰更是急了:“媳婦兒,你可別瞎說,大舅哥英雄蓋世,咋能跟這玩意兒像?”
姜小奴沒有理會,只是靜靜地看著天成,繼續說道:
“你們都喜歡給人畫大餅。”
“我哥以前也老給我畫餅,說以后要給我買大房子,買最漂亮的衣服,讓我當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你呢,也給這些人畫餅,畫一個完美的愛人,畫一個永恒的幸福。”
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像冰錐一樣銳利。
“但你們有一個本質的區別。”
“我哥畫的餅,是他自己砸鍋賣鐵,拼了命也想烙熟了給我的。”
“而你畫的餅……”
姜小奴輕蔑地搖了搖頭,用一種近乎宣判的語氣,說出了那句足以徹底摧毀天成道心的誅心之言:
“……是你連自己都不信能吃。”
“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那個。”
轟隆!!!
仿佛有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天成的天靈蓋上!
他整個人,徹底僵住了。
“我……不信?”他喃喃自語,眼神瞬間渙散。
姜小奴的話,像一把生銹的鑰匙,捅開了他塵封了千百年的、最不愿面對的那個房間。
是啊……
他玩弄愛情,販賣虛假,但他自己呢?他自己真的相信愛情嗎?
不。
他不敢。
他才是那個最不信的人。
一個連自己推銷的產品都不信的銷售員,他的業績,注定是虛假的泡沫。
“啊啊啊啊啊——!!!”
一聲凄厲到極致的慘叫,從天成口中爆發出來。